安清茗更氣:“為了三根糖葫蘆你們就要把我賣了?我可真值錢!”
清櫻去蹭她的臉:“不賣大姐姐!許懷安說你最近太累了,我們是想讓大姐姐笑一笑!他說大姐姐再不休息一下我們就要沒有大姐姐了!阿櫻不想沒有大姐姐!”
安清茗慌忙給她擦眼淚:“阿櫻乖哦,大姐姐不累。”
這個許懷安,真的是會變著法子咒她。
也不知道許懷安是怎麼給兩個孩子洗的腦,以至於他們鑑定地認為安清茗不去踏花節就真的會一病不起,哭得一個比一個悽慘,安清茗只好答應同他們一起去踏花節。
所謂踏花節不過是三江縣六月初六的一個民間節日,傳說在三百年前的六月初六,有神女降落清江畔,廣袖一揮萬千鮮花紛紛而落,路過的書生與神女結做夫妻,貧瘠的土地上生出人煙,便是如今的三江縣。
因此,踏花節既是祭祖日,又是年輕男女尋歡出遊的好日子,清江畔立著神女廟,兩情相悅的男女在廟前祈願可永結同心。
往年的踏花節安清茗都是不來的,倒也不是不信,只是覺得無趣罷了,有這個功夫不如多看兩本賬簿。
今年託了清櫻姐弟的福——哦不,是託了許懷安的福。
安清茗出門只帶了瞳兒和兩個孩子的乳母,剛到清江畔便瞧見遠處人頭攢動,路上立著花樹,各色花瓣簌簌而落。
一路走來,行人熙熙攘攘,許懷安不知道從那裡竄出來,他今日穿了一身茶色的蘇繡雲紋錦衫,腰繫白玉帶,垂一塊青白玉佩,手握摺扇,笑意點點,倒有幾分有匪君子郎豔獨絕的姿態。
只可惜是錯覺終究是錯覺。
他想得眼睛彎彎,快步迎上前來:“哎呀,好巧啊!安大小姐也來遊玩?”
安清茗笑語盈盈。
“不巧,”她指指身邊的兩個糯米糰子,“清茗是帶弟妹來討要那三個糖葫蘆的。”
許懷安的笑一瞬間凝固在臉上,轉瞬笑得更開懷了:“糖葫蘆?誰要吃糖葫蘆?買三串麼,我這就差常思去買!”
見了債主,清帆猛地伸手扯住他的袍子,口水都快留下來:“多買幾序列嗎?”
許懷安咬牙切齒:“行,當然行!”
他伸手找來常思,扔他一粒碎銀子:“全拿去買糖葫蘆。”
常思沒來得及告訴他這粒碎銀子都能把糖葫蘆攤直接搬來了,就莫名其妙地被他家少爺瞪走了。
“哎呀,”一道吊兒郎當的聲音傳來,不見其人先聞其笑,“這不是許大少爺與安大姑娘嗎?好久不見啊!”
一盞茶之前方才見過他的許懷安:“……”
安清茗道:“周少爺,好久不見。”
周旭這些年也學著做生意,周家與安家都是商會里的龍頭,兩人也多有交集,此次見了面一來二去談得也算是熱絡。
站在一旁被忽視了個徹底的許懷安:“……”
他的手搭上週旭的肩膀,陰惻惻道:“行之,你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嗎?”
他眼裡射出來的刀子都快把周旭紮成篩子了。
周旭:“沒覺得啊,今日天氣正好,不冷也不熱,剛剛好。”
“是嗎?”許懷安憂心忡忡道:“你看你,熱得都神志不清了,這臉色白得,跟被禿嚕了毛的公雞似得。”
面色紅潤周旭:“……我覺得我還能抗一會兒。”
“抗什麼抗!”許懷安朝著周家的小廝道:“石頭!快把你家少爺扶進夢妝姑娘的畫舫,瞧瞧這臉色差的,一看就是中暑了。”
石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