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怎麼樣了?”
“夫人,姨娘怕是生了心病,需要好好調養,近期不能動怒,受刺激,不然怕是要……唉。”
“這是怎麼了,上次見梅姐兒時人還好好的,這讓我回去怎麼和老爺交代。”
張玉玲手帕掩面,撇開林非晚就往屋裡鑽。
“咳咳……您怎麼來了。”
“我正巧路過,你也是,生病了怎麼不告訴家裡一聲。”
“是我沒照顧好妹妹。”
餘清韻上前福了福身,張玉玲得寵多年,雖是妾室,卻與主母無異,她年少時得周府庇佑,就算如今已是侯夫人,也沒法拿架子。
“韻姐兒也別自責,人吃五穀哪有不生病的,日後按大夫說的好好照顧著就行了,你與梅姐兒雖掛著主母與妾室的名分,但總歸是親表姐妹,和外邊那些窩裡斗的不一樣,該親厚還是得親厚,你說呢。”
“姨娘教訓的是。”
“我聽說外間裡跪著的丫鬟婆子是因月銀遲發的事鬧騰,這要是在周府,別說遲發半日,就算遲發半月也沒人敢說半個字,下人不聽話發賣了就是,為了他們傷了自個,不值。”
“果然姨外祖母是向著姨娘的,這下看病秧子還怎麼搶管家權。”
林冉壓住上揚的嘴角,穩穩站在一旁看戲。
林非晚譏誚地睨了她一眼,將視線放在張媽媽拎著的食盒上。
送人的東西哪有一直拿在手裡的道理,況且盒子裡沒食物的味道,反倒有股子墨香。
她從腰間摸出一根銀針,反手一彈。
“啊!”
林冉腰間一疼,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倒,她前面正是張媽媽,下意識兩手一拽。
“噗通!”
“哐當!”
林冉倒在地上,在她身側,從打翻的食盒裡掉出一摞賬冊。
“果然。”
林非晚挑眉,裝作驚訝地拾起一本。
“咦?姨外祖母的食盒裡竟然裝著侯府的賬冊。”
她的眼睛陡然睜大,用帕子捂住口,“上次族長說的事難道是真的?姨娘這些年真拿著侯府的錢往周家送?”
“妹妹,姨娘,這是怎麼回事?”
之前餘清韻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事情發生在她眼皮子底下,再不追究日後侯府豈不是要被掏空了。
餘清韻到底是侯夫人,生起氣來頓時沒了方才的服軟樣,襯得張玉玲氣勢都弱了幾分。
張玉玲心裡明鏡似的,餘清韻放低姿態是因為曾受過周家的恩,但這份的示弱並非沒有底線。
她狠剜林冉一眼,暗罵了句:“沒用的東西。”
眼見局面一敗塗地,周梅心裡的氣一點不比張玉玲少,可餘清韻正冷臉看著,張玉玲顯然不打算背鍋,她只能自己想辦法解釋。
“姐姐,晚兒,你們別聽外人挑撥,我是因為身子不好才拜託張姨娘幫忙對賬的,就這一次,以後……”
林非晚上前握住她的手,“以後算賬的事情就交給我吧,姨娘好好養身體,這也是母親和姨外祖母希望看到的,你說呢,姨外祖母。”
張玉玲嘴角一抽,“晚兒說得對,你好好養著,我還有事,改天再來看你。”
“姨外祖母,你不能走,你不是來幫姨娘……啊唔……”
“誒呀,冉兒你怎麼往我腳上撞呢,回頭我讓人送點傷藥過來。”
“噗!”
周梅又是一口血吐出來,林非晚抬頭一看,呵,這次是真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