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我們到底什麼時候回到趙國?什麼時候動身出發?”趙思明又耐不住寂寞湊了上來。
可是趙娉婷他就跟沒有聽到一樣,理都不理。
大夫在旁邊斜著眼睛瞧,似乎是看出了什麼名堂,但是又好像什麼名堂都沒有看出來。
只是他不由得開始思索,這三人的關係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公主殿下中意的好像不是要求聯姻的廣寒王,而是這個郡主小姐。
但是公主殿下這幾日暴躁得很,他也沒敢問吱聲再亂說些什麼。
這事也就是這個樣了吧,公主殿下只讓他看了寧澤一個人並沒有讓他去救治那些難民,再說了衛國的大夫不是也在這裡嗎?那就沒他什麼事情了。
當然他也樂得清閒。
這個世界上的人是救不過來的,他又不是大羅神仙,想救誰就救誰。
身為大夫不知道看穿了生死是件好事還是壞事。
罷了,罷了,想那麼多幹什麼呢?不過是庸人自擾而已。
公主殿下都沒有操心這件事情,他幹嘛要去瞎操心?
還是回去好,趙國就沒有這麼多雜五雜六的事情。
所以眼下就形成了一副十分奇特的情景,這裡魏國地位最尊貴的兩個人就在軍帳中,外面圍著的、守著的卻是趙國的公主,趙國的人。
魏國本國的人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即便是寧澤現在身上腐爛的不成樣子了,但是齊舒仍然半點都沒有嫌棄。
待她進去之後,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然後習慣性地像往常那樣怎麼照顧來。
寧澤每日都在發著高燒,身體滾燙的足夠把冰都給融化掉。齊舒一遍又一遍的用溼的毛巾給他擦身體,碰到那些潰爛的地方,就小心翼翼的躲開。
先前抹過藥的地方散發出了奇怪的味道,有些無法分辨顏色的腐水流了下來。
寧澤原本光潔白皙,毫無瑕疵的面板已經變得斑駁不堪,不堪入目。
閉了閉眼睛,已經不想再看寧澤的身體了。
這是她欠他的,她要還。
將他的身體給擦洗乾淨之後,齊舒又給它塗上了邱大夫準備好的藥,雖然這個藥並沒有起任何的作用。
待她收拾好一切之後,齊舒靜靜地趴在寧澤的身邊,然後將自己的腦袋擱在他的胳膊上。
那些藥味夾雜著軍帳裡的潮溼悶熱的味道十分刺鼻,齊舒覺得自己並不能嗅到寧澤的味道了。
獨有的,只屬於寧澤的味道已經消失了,被死亡的氣息給掩蓋掉了。
悲從中來,心中不由得又是一陣酸楚。
但是她又能怎樣呢?她能怎樣呢?
“寧澤,大夫說我自己塗的藥可能對你有用,可能哪味藥對你有用。
但是,我沒有守好它們,它們被人搶了奪了吃了。我沒能將他們給拿回來,我感到很失落。
我知道,你肯定又要嘲笑我沒用了,是的,我的確是很沒有用。也嫁不出去。
你死了就沒有人敢娶我也沒人會娶我了,我要變成沒人要的老姑娘了。
我不知道你現在是不是能聽到我說的話,想是不能的,如果聽到了你肯定會立馬蹦起來,然後說一些讓我羞赧的話。
你總是這樣厚顏無恥!
可是,你要離開我了這個時候我才覺得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