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宣告所累實屬無奈。”若是他與齊舒都生在了尋常人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心所向定然不會是今日這般曲折,以至於差點落得人消亡的下場,如今齊舒生命垂危,離消亡也不遠了吧。
“事到如今糾結此事已經沒有任何意義。”眼看著寧澤再一次被自己饒進了圈子,趙娉婷很滿意。若是平時的寧澤定然能夠看穿他趁機想的是什麼,但是關心則亂,心亂了,腦袋自然也糊塗了。
“齊舒的臟腑損傷嚴重,出血不止,但是隻要能夠護住齊舒這幾日,保她安穩休養恢復,定然能夠恢復過來。”那麼問題就是這兩日該怎麼保住他。
“王爺,我實話說了吧,我這裡……”
趙娉婷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人打斷了,屋外忽然傳來了吵吵嚷嚷的動靜,以至於聲音很大驚動了裡面的人,寧澤見勢不妙立馬從窗戶處翻了出去。
原本計劃的好好的要說的什麼話被人這麼一打斷,頓時趙娉婷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一大幫的人從門口闖了進來,是齊尚書以及他身後跟著的家丁不等。
綠橘在院子外面哭的實在太過悽慘,以至於家丁彙報到前院,他們以為齊舒是不治身亡了,所以就興沖沖的闖了進來,打亂了趙娉婷的計劃。
一開始趙娉婷是沒想到接連設計下來的,當他得知寧澤派人遞過來的訊息是齊舒重傷需要醫治,齊府的大門進不去,而寧澤對外宣稱的是閉門不出,因而寧澤不會出現在齊府。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齊府不給齊舒請大夫,以及齊舒重傷的原因是什麼,但是很明顯寧澤的意圖是想把他從暗處推向明處。
據趙娉婷所知,滇國的納蘭且賀王子已經被送走了,多逗留在少梁一日,魏國皇帝言墨便是多憂慮一日,以他的訊息來看,任何對魏國有威脅的人都讓言墨十分忌憚。
而作為言墨左右手的寧澤,自然對於掩藏的他不會輕易放過,況且還鬧出了聯姻的事情,寧澤怎麼可能會讓自己那麼舒服的躲在暗處。
寧澤賭的就是他不會對齊舒坐視不理,何況現在齊府的門要進去也不是一般人想進就能進去的,齊舒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他也猜到了就算是寧澤讓他去,勢必也會配備好大夫,這樣一舉兩得。但是他趙娉婷豈能就這麼受他擺佈?於是他自己帶上了大夫,去給齊舒醫治。
等到了齊府只有一番周旋他也成功進來了,也看到了齊舒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
即便寧澤不會出現,但是也有可能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窺視著齊舒的情況。所以他才把大夫以及兩個丫頭都叫到了外面去。
雖然大夫說的十分嚴重,臉上也是凝重嚴肅的樣子,說的話也是讓人十足十的擔心。
可是趙娉婷喜歡用他的原因就是,這個死老頭子就是個老滑頭,把人的病情說嚴重了無非是想顯示自己的醫術高超,圖那點虛名罷了。
他說不行往往還有救,如果是真不行了他根本不會出手,所以齊舒即便現在看起來傷的這樣慘不忍睹,實際上還真的不是回天乏術,頂多是有點棘手罷了。
齊舒的那個丫頭簡直就是幫他的,在外面哭天抹淚嚎的刺耳朵,竟然成功的就把寧澤給逼出來了,真是順遂了他的心意。
一番交談引導之後,就在他剛想作為救治條件跟寧澤交換些好處的時候,沒想到就被人給打斷了,功虧一簣!
看著齊尚書這群人,趙娉婷的臉色沉鬱的十分可怕。
“女兒啊!你怎麼了!!!”齊尚書朝著床邊的位置就準備衝過去,趙娉婷已經先一步把齊舒的床簾給拉上了,不至於誰進來都能看到齊舒受傷的背部,這要是傳出去了,齊舒還有臉見人嗎?
這做父親的這等常識都沒有?自家女兒的聲譽都可以全然不顧?簡直荒唐。
“大夫!大夫!快給我女兒悄悄!”齊尚書轉身衝著身後的人呼喊道。
在場的除了趙娉婷自己帶來的大夫,還有寧澤府裡的大夫,以及特地到宮裡去請的太醫。
齊府自己的郎中則是不知道到哪裡去了。
齊尚書也尷尬的發現了這一點,他在外面攔的那麼久,說是已經請了大夫看了,結果在場的大夫他誰也不認得,叫誰看?
趙娉婷帶過來的大夫沒有說話,冷眼看著這些人。
寧澤府裡的魏大夫先上前一步,表示各位退到門外頭去,他來給齊舒看看,在齊府大門口被攔了那麼久,現在聽說人快不行了才把他們放進去,簡直就是笑話。
說是找郎中了,結果到了地兒怎麼沒看到齊府的郎中在呢?
“好好好,大夫你快給我女兒看看!趙公主!請您移步!”齊尚書的面上悲慼無比,一副老淚縱橫的模樣,看的在場的人都覺得辛酸。
為何辛酸?為齊舒辛酸!怎麼遇到這麼個父親?!
趙娉婷配合著站起身來,把剛剛坐著的位置讓給了大夫,然後往門口走去,其他人也是配合著一道往外走。
不經意地瞥了眼齊尚書,趙娉婷的面紗下的臉沒有露出來,那雙眼睛卻跟凍結了似的讓齊尚書感覺嚥下去的口水都是冰碴子,竟覺大熱天的驚出了冷汗來,抖了抖縮到旁邊去了。
雖然害怕,但是心裡卻是在狂喜,就等著大夫宣佈齊舒已經死了的訊息。齊舒死了就什麼事情都沒了,以往的事情也可以全部勾銷,乃至一雪前恥!齊尚書越想越激動,臉上的笑意也越來越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