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能的情況是,給自己射箭留信的人,把握時間,將兩個人救出。可是救出後他又發現,這個人重傷,不便離開或逃匿,必須找個地方治療,所以才送到了自己這裡。
能醫則醫,不醫望留。
能不能醫,丁勤沒有把握。不過,在隊伍之中,有醫術不錯之人,應該能在檢查後給出個結論。至於不醫望留——
丁勤苦笑了笑。不留,怎麼辦?再趁著夜色扔出去?這不太可能。一來這樣做會冒很大的風險,容易引火燒身,二來自己的性格也不能接受如此草菅人命的事。
交給冰渠城的人?更不可能。自己本來就是懷疑的物件,現在再突然交出去一個從監牢中被救走的人,然後告訴他們是有人深夜放到自己門前?即使有傻子相信這個過程,但是他們會傻到認為,劫獄的人與自己沒有關係嗎?沒有關係,他把這人放你這兒幹什麼?
其實,這便是將此人送來的那個神秘人的高明之處。顯然,他清楚丁勤的為人,也知道丁勤及其隊伍現在的處境。
會不會是墨音乾的?
突然之間,丁勤有了這麼一個念頭。
但是很快,他自己又搖了搖頭。墨音即使有能力出入監牢,卻沒有這麼大的力氣,帶著一個深昏迷的人,無聲無息地進入院中再離開。
她雖然精於隱藏和偵察,可是畢竟是個女子,加上修煉戰鬥技能時間太短,氣力和耐力是她現在最大的弱項。
看著那個人良久,丁勤嘆了口氣。留也要留,不留也要留。這就是一塊燙手山芋,而且偏偏就粘在了手上。
丁勤把這個人移到自己的床上,除去外面的衣物,蓋上被子。之後,他又簡單地進行了一系列的檢查。就如同紙條上所說的,即使丁勤除去自己用靈力至其暈厥的效果,他依舊不能醒來。頭顱上的傷,使得這個人意識全無,至少在現在,既醒不來,也死不了。
丁勤坐在床邊的凳子上,睡意全無。那個神秘人,給這個傷者找了一個相對安全的住所,卻給自己帶來了一個*煩。
鑑於對丁勤及團隊表面上的恭維,以及對丁勤淬鍊赤天隕鐵礦的需求,冰渠城派人來這院子搜查的可能性不大。可是,難道說,一直到出城,都要把這個人放在身邊?
後面的時間,過得似乎非常慢。
天亮之後,丁勤開始沒有聲張。吃飯時,他才對墨哈飛和成鶯道,“吃完飯,你們兩個來我屋裡一趟。”
當兩個人見到突然多出一個重傷的人時,不由得都是一驚。
丁勤將來龍去脈道明,並把那張沒有銷燬的紙交給兩人過目。墨哈飛表現出了相當的謹慎,“這件事,我們必須控制知情範圍。包括宋仁情等人在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丁勤也是這個態度,“沒錯。我想,最多再讓你們部落中的那個醫務人員知道。畢竟,這個人需要一定的治療。”
墨哈飛卻是搖了搖頭,“不行。那個人,嘴巴不嚴,他知道這件事後,不出三天,一定會洩漏出去。”
成鶯主動上前,“其實,我對於醫術,也是知道一些的。我剛剛也檢查過了他的情況,雖然昏迷,可是傷勢穩定,如果能以稀粥等物灌食,再輔以一些丹藥,只要不出現大的病情變化,他應該能堅持一些時間。只不過,我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真想進一步醫治,我辦不到。”
“這就夠了。”丁勤拍了拍成鶯的肩膀,“這段時間,就先拜託你了。只不過,他不方便搬運到你的房間去,也只能由你多來我這裡跑跑。”
成鶯輕笑了笑,“只要墨音別在意就好。”
一說到墨音,她又立即意識到墨音現在下落尚無,淡淡的笑容也立即消了下去。“不知道墨音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眾人再次陷入短暫的沉默。
沒過多久,院子裡傳來了一句,“隊長,有人找你。”
三個人互視了一下。丁勤示意墨哈飛和成鶯留在屋裡,自己一個人開門出了屋。
院子的正中央,兩個守衛由一個領隊帶著,站得很整齊。
這個時候突然又派人來,丁勤心中也是微微緊張了一下。如果那個人是冰渠人的栽贓,只怕就直的要栽到他們手裡了。
見到丁勤,那個領隊上前幾步,對丁勤行了一個禮,“丁公子,我們奉城主命前來,請丁公子去南議事會客院。”
城主之命?這麼高的規格?
如果說是龐師派來的,丁勤可能還會輕鬆一些。畢竟,熊達說過,由龐師來負責與丁勤的聯絡和保障。
而現在,城主又親自下令了?
他忍不住問了一句,“可知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