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起美莎,買了一把來自華夏國的油布雨傘撐在頭頂,擋住了淅淅瀝瀝的小雨。美莎如同泥鰍一般,在我的懷裡十分不安分的蠕動著。
非洲的美食很多都是我不敢嘗試的,像什麼烤蜥蜴,烤猴子烤狒狒烤食蟻獸,還有一種類似蛆蟲一般的白色蟲子,放在炭火上烤的時候會爆漿,濺出濃濃的奇怪味道。幸好美莎也沒有那麼重的口味,轉了一圈終於選定了羊肉串和巧克力。
聽見我要一百串羊肉串,攤主樂得兩隻大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見我提前將錢付給他,他更是高興的即興跳起了一串舞蹈。
伴隨著濃煙和旺盛的炭火,羊肉串上肥肉冒出吱吱的高溫氣泡,這些氣泡遇到辣椒麵的瞬間被榨熟,產生出一股濃烈的辣椒香味。
美莎小心翼翼的拿著一串羊肉串吃了一口,眼中綻放出驚喜的光芒。細小的牙齒死死咬住一塊肉拽下來吃進嘴裡,嘴裡還嘟囔道:“簡直太好吃了,難怪媽媽以前就說羊肉串是一種非常美味的東西,果然是真的。”
細雨還在下著,小狗饞得在美莎懷裡哼唧,美莎徵得我的同意後,給了小狗一塊瘦羊肉。我們一高一矮兩個人,吃得滿嘴都是油,卻是那麼的開心,彷彿又回到了那一段無憂無慮的日子。
美莎的小肚皮一共才吃了三串,剩下的九十多串都被我塞進了肚子。老闆驚訝的張大嘴巴,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我這個大胃王。
離開燒烤攤後面的餐桌, 美莎髒兮兮油乎乎的小手很隨意地擦在自己皺巴巴破碎的衣服上,我才愧疚的發現,我竟然還沒有給她買一件像樣的衣服。而我這一身阿拉伯裝束的長袍,在幾內亞穿著似乎也不太合適。
我將一疊幾內亞法郎掏出來衝著有些懈怠的攤主亮了亮,就讓懈怠的攤主露出了真誠的笑容。小美莎驚奇地看著一件件漂亮的衣服擺在自己的面前,激動得用小臉貼貼這個,摸摸那個。
“你可以挑選自己喜歡的衣服。”看著小美莎遲遲不選的樣子,我蹲下來笑著說道。
美莎搖搖頭,趴在我的耳邊說道:“我已經吃到了美味的羊肉串,如果我還想要衣服的話,上帝會懲罰我的貪心的。”
這句話讓我已經乾涸的淚腺又差點流出眼淚,幾內亞十分便宜的物價讓我們花不了幾個錢就能吃到美味,但是這麼普通的事情,在美莎的心裡竟然是那麼神聖那麼難得。
我點點頭,抑制了一下自己激動的情緒說道:“那好吧,明天的時候,你就可以挑選新衣服了。”
“上帝不會懲罰我嗎?”
“不會的,因為明天你的願望就是新衣服,沒有美食。”
美莎頓時如同小鳥啄米一般,然後又努力向我的身上爬,我蹲下來,享受著孩子純潔的一吻。不再理會攤主那陰沉的臉,牽著美莎的小手離開了集市。
我發現,和美莎在一起,我冰冷堅硬的心就會融化掉外面的冰,柔軟地跳動。對於未來面對的奸詐的世界,我知道這樣是很危險的,這些柔軟的東西會讓我感覺危險的細胞變得遲鈍,會讓警惕的我再次變得願意相信別人的善意。
可是,我卻無法面對美莎天真無邪的雙眼。她已經將我當做她最值得信賴和喜歡的人。摧毀她天真的信仰,我做不到。
現在我的力量恢復到了大概七成,除了聽力時不時會忽然出現耳鳴和暫時性失聰的現象之外,其餘的都還好。
“這是熱水、這是冷水,你要調整到適合自己的溫度,放好一池的水把自己泡進去,很舒服的。”我將賓館裡的浴池用毛巾擦乾淨,然後將浴缸的出水口關閉,教美莎怎麼樣放水洗澡。
想到賓館前臺看到我抱著美莎開房的那種曖昧表情,我就知道他們一定是把我當做戀童癖來看待了。而且他們還殷勤的向我推薦各類潤滑劑,可見在這裡,這種變態的行為非常常見。
“可是。。。。”美莎疑惑地看著浴缸上精緻的開關,抿著小嘴問道:“你為什麼不幫我洗澡?我才七歲,都是媽媽給我洗澡的。她會在雨季來臨的時候接上一大鍋的雨水然後燒熱了讓我們泡在裡面。”
“那不下雨的時候呢?”
美莎歪著腦袋認真想了想才說道:“大概有幾個月,我們沒有水喝,那時候是不可能洗澡的。”美莎環顧了一下浴室四周:“這裡還這麼大,你要陪我一起洗澡,這樣我才能不害怕。”
我很無語地看著這個小不點低頭玩著水中的橡皮鴨子,歡快地將鴨子塞進浴池,然後看著它倔強地冒出來。
“那我先洗,等我洗完了之後,再幫你洗好不好?”找不到理由拒絕這個小不點,我只好妥協。
美莎嘟著小嘴搖頭:“媽媽都是和我在一起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