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聽李承乾說到治國上,而且也知道李承乾派法門寺去北疆的目的,也就不再那麼生氣了。
可是聽他說突厥未滅,依然十分不屑道:“眼下西突厥在西州以西與中國相隔甚遠,而東突厥餘部只能為大唐戍邊守門而已。”
李承乾正要反駁他東突厥除了突厥一部還有其他部族現在最強大的就薛延陀,卻見馬周對他連使眼色不讓他再爭下去。
李承乾才轉而說其他事情。
就在長安城裡討論著突厥有沒有滅亡時,遠在定襄都督府的突厥部的幾個屈律啜和吐屯也在商議著突厥的存亡問題。
四月的水草已經漸漸茂盛起來,突厥部族度過了去年嚴寒的冬天,本應該就此出發去找一個水草豐盛地方去放牧他們的牛羊。
只是今年有一件讓他糾結的事情發生了,大唐的天可汗答應了薛延陀的求親。
薛延陀和現在依附於薛延陀、鐵勒、靺鞨包括高句麗北邊的室韋、契丹、奚這些部落原本都是依附於突厥的部落。
在貞觀四年唐朝滅突厥時這些部落紛紛反叛突厥向大唐稱臣,吉利可汗被擒後,他們尊李世民為天可汗。
後來突厥本族幾十萬人被大唐分散安置在北邊的十個羈縻州里,但是其他部族卻都得以保全,並且在原來突厥的地盤上生活。
其中薛延陀最強在漠北建立起薛延陀牙帳,鐵勒、靺鞨、回紇等部族都臣服於薛延陀。
而在高句麗西北的室韋和契丹、奚族則依託附於高句麗。
投降大唐朝的突厥部族本來是被大唐朝廷視作抵抗薛延陀的先鋒,只是突厥部族裡的一些人不願意當炮灰。
他們對李思摩把定襄都督府遷往今天的呼和浩特一帶的事陽奉陰違,最終把李思摩趕回了長安城。
李世民此時一心要滅掉高句麗暫時不想與薛延陀起戰事,這就有了李世民答應薛延陀真珠可汗夷男求親的事。
現在薛延陀送聘禮的隊伍,趕著數萬頭牛羊往長安去了。
突厥部族裡的人又開始擔心,大唐與薛延陀和親雙方交好了他們就沒有用處了,大唐會不會任由薛延陀把他們給滅掉。
恰好在這個時候,東突厥同族殘餘的阿史那斛勃派人給他們送來了一封信,請他們叛出大唐去他那裡。
阿史那斛勃是東突厥阿史那氏在吉利被擒後唯一一個沒有向任何一方投降東突厥殘部。
但是他們的日子也不好過,被迫躲到面新疆西北部的阿爾泰山一帶活動。
雖然氣溫轉暖,但是在大帳裡的人身上依然裹著老羊皮,披頭散髮,一個個黝黑的臉上滿是憤懣之色。
三十餘歲的魯至是這裡威信最高的人,此時他正坐在首位沉思著,一頭灰色的頭髮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有洗過了,垂在臉頰兩側就是兩片油苫布一樣。
從正面可以看見他肥圓的臉上刀疤交錯縱橫,使得人一看見他就會被他的兇悍之氣所懾。
大帳裡氣氛十分壓抑,前來商量的幾個屈律啜都兩眼盯著魯至等他拿主意。
“我們當年戰敗投降,就已經是天可汗的奴隸了,即便是天可汗讓我們現在就死也是應該的。”魯至沉默半晌說了一句廢話。
一個年少的屈律啜不耐煩地道:“當初不是您讓我們趕走乙彌泥孰俟利泌可汗的嗎?”
乙彌泥孰俟利泌可汗就是李思摩,這個少年的意思是既然我們該不大唐效死,為什麼不聽命於李思摩與薛延陀大戰呢?
魯至兩眼一翻冷聲道:“哼!你懂什麼?
那是乙彌泥孰俟利泌可汗讓我這麼做的。”
“啊!”
眾人聞言無不驚訝地看魯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