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袁尚早早就來到了厚德殿,他可沒有忘記昨日天子的言語,在東宮諸多官吏之中,他一向都是屬於不會引起重視的那種,這倒不是說他才能不夠,只是面對東宮這一群的鬼才,他就顯得有些愚蠢了,當然,論家世,這些人還是比不上他,其實袁尚也沒有那麼的不堪,他從小被袁紹精心培養,算得上是博覽群書。
這一次,天子沒有去找別人,反而是讓袁尚來面聖,袁尚是極為開心的,有種被天子所重視的感覺,這種感覺對袁尚而言,是很難得的體驗,整個一晚,他都因興奮而未能睡眠,可是他卻沒有告訴他人,甚至連阿父他都沒有告知,他要在得到重用之後,光鮮亮麗的出現在阿父的面前。
到了次日,袁尚總算是熬過了一個艱難的夜晚,趕到了皇宮面前,他剛剛來到這裡,黃門齊悅便走了出來,笑著說道:“袁君,請隨我來...陛下等候多時了...”,聽到他如此言語,袁尚按捺不住心裡的激動,跟著齊悅走進了皇宮,一路到達厚德殿,走了進去,天子正在處理奏表,看到袁尚來了,笑著揮了揮手。
袁尚趕緊坐在了他的面前,正襟危坐,表現得十分莊重,看到袁尚這個模樣,天子不由得輕笑著,他說道:“顯甫啊,朕有一個故事,想要告訴你,你不要傳出去,如何啊?”
“臣不敢!”
“昨日呢,朕去找張郃張公了...你應當是知道他的,他是四朝老臣...對社稷的功績巨大...”
“臣知曉...”
“可是呢,你不知道,朕趕到的時候啊,他卻沒有出來迎接,出來的是一個奴僕,這個奴僕就好像知道朕要過去,他沒有半點的驚慌失措,反而是引經據典,告知了朕,言之張郃病重,不能自理,故而未能出門迎接...當朕又問起他得了什麼病的時候,這位能言善辯,非同尋常的奴僕,卻回答不上來了,哆哆嗦嗦的...”
袁尚聽著,皺起了眉頭,心裡大抵已經是明白了,劉熙笑了笑,說道:“你看,張郃這個人,自己是個能做事的,可是吩咐奴僕做事,他就做的不夠到位了...”,袁尚不知天子為何要說這個,他思索了片刻,方才問道:“陛下是要臣去辦了張郃??”
“哈哈哈,他一介老臣,對社稷頗有建樹,又未曾有什麼大過錯,僅僅因為他裝病,朕就要他的命?這自然是不合適的...顯甫啊,朕找你來,跟你說這些,是朕想讓你來統帥繡衣使者...”,劉熙說著,袁尚卻是大驚失色,他抬起頭來,看著面前的天子,格外震驚,在之前,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滿寵才是最適合接替張郃位子的。
怎麼要自己來接替,繡衣使者??袁尚想著自己穿一身錦繡,上至三公,下至縣令,都對自己畏懼驚恐的畫面來,心裡也是不由得激動起來,他瞪大了雙眼,說道:“臣..臣多謝陛下!!”,劉熙搖著頭,說道:“且慢...朕在這之前,還有些話要說,這位子,不是一般人所能坐上的,你要知道...”
“坐上這個位置,就代表了你日後會與群臣為敵,會與天下為敵,沒有一日的安寧,整日都會有刺客來找你的麻煩,每日你都會想法設法的抓捕奸賊,這個職務,是最危險,最忙碌,最重要的,在群臣之內,朕能信得過你,因為朕的師君,便是你的叔父,你不是朕的外人,這個位置,對朕而言,乃是朕的耳目!!”
“至關重要,故而讓你來做,可若是你做不好...或者出現了什麼差錯,朕也不會看在師君的臉面上放過你...”
“若是你不畏懼,出了這個宮門,你就是我大漢的直指繡衣使者,掌管天下耳目,督察百官,震懾奸賊,將群臣所言,所想,如實稟告與朕,當然,若是你畏懼,不願意,朕也絕不逼迫,出了這個宮門,朕還是把你當作親近...另派官職...”
劉熙肅穆的說著,袁尚沒有任何的猶豫,他說道:“陛下,臣等待這一刻,已經很久了,臣真的很是擔憂,臣沒有孔明,仲達那般的才華,也不會談論什麼經典,更不會管理什麼錢財,生怕讓陛下失望,讓阿父失望,讓宗族蒙羞,可是如今,陛下不以臣才淺,重任委託...臣死誓,絕不會讓陛下失望!!”
“臣乃是汝南袁氏!!我袁氏代代忠烈,德行無虧,對國無愧,臣亦然!!”
“從今日起,臣願為陛下之耳目,陛下之利刃,有不從者,臣先斬之!”
袁尚說著,劉熙放聲大笑,他上前,握住了袁尚的手,盯著他的雙眼,說道:“萬事便託付與君了!”,袁尚慎重的點了點頭,當袁尚穿上了張郃的錦繡官服,到達張郃府邸的時候,張郃還是有些呆愣的,張郃正在前院裡耕作,他在前院種了些花草,看到這個年輕人穿著自己熟悉的官服,他笑了笑。
“袁家三子??袁尚??哈哈哈,真想不到是你啊!!”張郃大笑,袁尚一愣,方才他只是稟告了直指繡衣使者來訪,並沒有說自己的身份,自己與這位也是素未謀面,他是如何知道自己的呢,張郃看出了他的疑惑,他搖著頭,說道:“繡衣使者啊,你若是做的好,你也能認識天下人,若是做的不好,天下人都會認識你...”
聽著張郃這句很有道理的話,袁尚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張郃問道:“所以,天子是派你來找我,讓你接替我手裡的事??”,袁尚點了點頭,說道:“正是如此,還有,天子讓我跟你學習如何才能做好...”,張郃眯著雙眼,上下打量著袁尚,說道:“這接替之事,很好辦...”
“我把虎符給你,你直接趕去繡衣使者府,給天下繡衣使者下令便可。”
“繡衣使者,乃天子親近,並未我的親近,他們不會不從的,至於學習之事,還是算了罷...”張郃說著,袁尚卻是有些急,他問道:“莫不是張公覺得我太愚鈍,不肯傳授??”,張郃搖了搖頭,說道:“你雖是愚笨了些,這些年裡,你還是較為用功的,讀書不少,常常通宵攻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