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兩聲敲門聲,打斷了染青的凝思,秦天策目光也從她臉上轉移,並沒有放開她,只淡聲道:“進來吧。”
門被推開,門外是凌墨,在看到他們二人相擁的姿勢時,他垂下了眼。“皇上,晚膳已經備好,可否能上了?”
秦天策點點頭,放開了些禁錮住染青腰的手,立刻她的人往旁邊滑開,坐到了椅子上。餘光裡瞄到身旁人牽起嘴角的笑,不由暗惱。
等兩人都安坐好後,凌墨才讓開了身體,服務員姑娘們緩緩入內,承上一盤又一盤的菜,立刻桌子上就擺了滿滿一桌。
然後也不見寧飛揚身影,凌墨帶著眾人再次退下,門關上。
染青目瞪口呆,這......許多菜是他們兩人吃?
耳旁一聲低笑傳來,秦天策道:“杜大老闆,賞臉陪我吃個飯吧。”
面上一熱,“到這麼晚,你還沒用膳?”此時雖不是深夜,但都已經到店打烊的時間了,他怎麼會到現在都還沒用膳?
“不是定了賭約嗎?總得做你唯一的客人,當然是留著肚子了。”說話間,他已經夾起一筷子菜到染青面前的碗裡,接著徑自吃起來,看似真像是餓了。
這些菜都是東來順的招牌菜,其中不乏有這幾日染青想出的各種名堂。見他吃得津津有味,心中不覺有奇妙的得意的感覺出來。
都說皇帝吃慣了宮裡的山珍海味,幾曾會吃這種民間小菜了?不過現在滿桌菜的架勢,倒真像是皇帝用膳的派頭。
卻聽秦天策在說:“你別心裡又埋汰我,這可不是我的主意,定是飛揚那小子讓凌墨準備的,我並無你心中所想的那般奢侈。”
染青側頭看他,疑惑地問:“為何我心中所想,你總是會知道?”
秦天策抿唇淺笑,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
如果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整整研究了四年之久,斷然是會了解她每一分神情每一個眼神所代表的含義的。四年前,他以為只用柔情就可以輕易獲取一個還算是女孩的心,所以輕敵了。
當他發現她巧布暗計,金蟬脫殼時,心內真正是對她刮目相看的。
他完全可以立刻派人把她抓回來,但是他沒有,就是想要看看一個女人帶著另外兩個女人如何在這險惡的江湖上生存,雖然暗中派了人保護,但不到萬不得已,暗衛是都不會出現的。
每次訊息傳來,還真的是令他驚訝。她腦子裡居然有那麼多奇思妙想,明明手無縛雞之力,卻能一路順暢來到這君望。
而且,似乎走出了懷城後,她猶如沒了拘束,可以展翅而飛的大雁,當真是過得愜意。
但無論她飛得多高,都只能在他羽翼掌控下而飛。
這盤棋下了四年,該到收子的時候了!
在秦天策面含笑優雅吃菜的時候,染青正在暗暗觀察他。氣定神閒,從容自若,這些詞用在他身上,都還不夠表達一二。她覺得他坐在那裡,像一頭蓄勢待發的豹子,隨時都有可能撲上來把你撕開入腹,這是潛伏在他溫若表象下的。
皇宮是什麼地方?那裡長大的人,如果沒有鋒利的爪子,又怎麼生存的下去?
低頭看了看自己握筷的手,指甲修的很短,怎麼看也不像有鋒利的爪子的人,若真的跟他回了宮,這雙手是否能與宮裡的那些狼群拼搏,她很懷疑。
心頭的嘆息,不自覺的變成長長的嘆氣。
秦天策看向她的側臉,燭光輝映,兩頰映照的也紅潤,她此刻雖然仍是男裝打扮,但是那眉眼裡的生動早已不像四年前那般稚嫩。
不禁向她靠了過來,手指輕抬她的下巴,讓她的視線正對自己,晶亮的眼內藏著惶惑與遲疑。他輕輕一笑,心中還不能定嗎?
俯下頭,唇蓋住了那處柔軟,這是他在見到她後一直想做的事。
染青渾身一僵,又羞又惱,這是東來順的包廂,外面沒準還站著寧飛揚與凌墨等人。
“放開我。”
聽到秦天策沉沉的笑意,但已經是放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