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知道?
呆呆的看著他,突然間覺得,看似平凡的長相,但卻光彩奪人。他半闔著眼,沒有深幽的目光,似乎只凝神在琴上。
最後音落時,餘音繞樑,如雲霧般久久不散,如絲如霧,如煙如雨。
終於深邃的眼抬起,直直向她看來,不知為何,這次染青卻移開了視線。
她不知紫狼此次前來是為何意,只是她遊歷的路上多了一個人相伴,孤單影只的身旁,多了一抹明亮的紫色。紫狼仍舊會慣常的諷刺譏笑於她,偶爾氣得她只想甩手走人,但走沒幾步,就會回頭去看,那頭狼有沒有跟來。
於是,她把紫狼定義為——朋友。
人生得一知己,是件幸事。她與紫狼,談不上知己,但至少已經是朋友了。
沿路的風景依舊明媚,兩人在鬥嘴之餘,時常會切磋琴藝,這生活倒也愜意。
眼見一月過去,她要準備踏上歸途了,又有新的訊息傳來,這次不是西涼邊境的戰事,而是懷城的皇城裡。
也不知道那訊息是如何走漏的,東雲的皇帝於月前昏迷,病倒床前。因為離懷城隔的遠,所以那訊息傳到這裡,已過一月。
猶如一股風席捲整個東雲國,一國之君倒下意味著什麼,別說王公貴族,就是平民百姓都懂,東雲國的天要變了。
染青早已發現,這幾日的紫狼隱隱有些浮躁,街頭聽聞那訊息後,眼中更有了陰霾。她知道,可能這人又要走了,紫風堂與朝廷息息相關,他若是紫風堂的重要人物,斷然不可能在此時還逍遙在外的。
而且她心中有個念頭一直浮現著,這個紫狼包括整個紫風堂,很有可能都是追隨那個人的,所以在這樣緊要的關頭,紫狼不可能再遊離在外,而不去協助他。
如果東雲皇帝真的臥病不起,那麼可能他的時機就到了,也是他等待這麼久終於可以出山的時機了。
她想,這時候,可能他已經在回懷城的路上了吧。
果不出她所料,紫狼走了,這次雖然仍是不告而別,但卻留了張紙條,上面只有兩個字:
再見!
不由讓她啼笑皆非,這人還真是惜言,既然留了紙條,就不能多說兩句。但回念一想,的確也沒比這兩字更有精髓了。
既然他這麼留,想來哪天他定會心血來潮的再來找她的,所以她也用太過感懷。
回程的旅途,雖然少了個人,有些孤單,但以染青現在的心性,倒能自得其樂。
只是一路過來,特別留意京城傳來的訊息,每到一站,都會去人流複雜的集中之地,比如茶館、酒樓之類的,想聽聽會否有什麼新的訊息再起。
但卻是失望了,除了那些過時的訊息,沒有任何新的訊息抵達這邊。可能真的是太過遙遠,訊息傳來得也慢吧,也可能那是皇圍之事,就算真有什麼發生,也定是遮了口舌,不讓人傳出來。
除非,改朝換代。
回到君望,已經超過兩月之期,沒有立即就回住處,而是拐到了東來順。
那裡門庭若市,客流量非常頻繁,似乎比她走時生意要更好了。
香兒儼然一副大掌櫃模樣,指揮著服務員招呼客人。仔細看了看,似乎平添了許多人手,估計是凌墨看生意好,人手不夠,又招了人吧。
而且聽了她的建議,門口站了迎接賓客的小夥,相貌清秀。但身形都很矯健,估摸著是會些功夫的。酒樓、餐館,屬於人流複雜的地方,難免會有鬧事的人,必要的護衛是維持秩序的保障。
染青看了看自己行藏,身上的青衣已經落了灰,又再看看那頭香兒,於是起了逗弄之心。
掩了顏面進去,門口的小夥招呼著她往裡面走,選了處乾淨的桌子坐下。
菜很快就上來,吃沒一會,她就突然拍了桌子,有服務員走過來,微笑詢問何事。
染青埋著頭道:“叫你們大掌櫃過來,這菜有問題,我要找她談。”
因為訓練服務員的事,都是香兒在辦,所以倒也有人是不認識她的。
服務員姑娘的態度一直非常禮貌,幾番想要問是出了什麼問題,但這個客人卻緊咬著找大掌櫃的,無奈之下只好去找香兒搬救兵。
很快,身旁有翠綠的裙襬出現,染青眼內藏了笑,也不抬頭。
聽到香兒在問:“這位客官,我是這裡的掌櫃,底下的人說您找我,請問下這菜是有什麼問題呢,不妨直言。”
“菜不好吃。”隨意咕噥了一句。
香兒聽著這聲音,皺起了眉頭,仔細去看這客人身形,越看越懷疑,怎麼這麼眼熟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