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椒送到金臺巷,一簍一簍的搬進了宅子。
這宅子,前頭的主人把差不多的傢俱都給一起搬走了的,徐春山買下來,倒也沒有添置和重灌。
就這麼空著,寬敞,還更好呢,免得妨礙事兒。
院子裡就有一口井,徐春山就看中了這點來著。
他早就買了幾個力氣大幹活老實的婦人在這住著的。
之所以是買而不是僱,且是因為接著後頭反正還要做火鍋料的,還是有賣身契的用著更放心些,便乾脆一開始就買人好了。
辣椒一抬進來,徐春山就安排一干婦人開始清洗。
前幾天下了一場大雨的,這辣椒條上沾了不少泥巴,不洗乾淨可不行。
今兒是來不及做的,先清洗著,晾在大簸箕裡,等明兒一早,就開始做。
徐春山先讓她們清洗著,自己則去後頭專門騰出來的屋子裡準備準備明兒要用的一些東西,比如給生芝麻炒炒熟。
一直到今兒的最後一批辣椒進了城送了來,這會兒城門也關了,徐春山給車隊們結了今兒的車錢,說定好明兒一早讓他們直接往朱家莊出車去。
這騾車隊僱的都是老熟人車行的了,之前拉辣椒秧這些,徐春山也是僱的他們,大家都熟。
放好這一批辣椒,徐春山便即回青雲坊去。
走到家門口,正好碰見媳婦提著東西從鋪子也回來了。
他在家的時間,張秀蘭都是收了鋪子回家來吃晚飯的,並不留在鋪子裡吃。
夫妻倆碰了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忍不住都笑了。
一個道:“瞧你,今兒這麼大的太陽,讓你戴個斗笠遮遮你也不帶,又曬黑了一層。”
另一個道:“你連頭髮都油透了呢,今兒又沒少在烤爐跟前待吧?我都說了,讓你幹活別這麼往勁兒,大嫂二嫂都在呢,實在忙不過來,那就再僱人,咱如今又不差這點錢,沒得累壞了自個。”
這個答:“大家都頂著曬呢,又沒下雨,我戴個斗笠像麼子樣?大老爺們,黑就黑唄。”
那個就答:“這段生意是好得很,但也忙的過來的,我不累,我就愛做這個,你真讓我操著手就擱櫃檯裡邊收錢,我還不習慣呢!”
都答罷,夫妻倆忍不住又一起笑了。
隨即一起往門裡進。
“又帶了雞爪子回來?茵茵今晚好像不回來吃飯啊,你可別擱餿了。”
“不回來?她上哪兒了?”
徐春山道:“我下晌回來拿東西,碰見她帶著細辛出門,說是又往那博雅齋去呢。”
張秀蘭聽著,就忍不住嗔了他一眼,“都是你,好好的,非要嘀咕閨女咋都沒出去約會過,這下好了,隔三差五的就約上了,我可不是怕閨女吃虧啊,但這是麼子地方?真要是出了啥事,壞的還是咱閨女的名聲,別人指指點點的也是咱閨女。”
徐春山就道:“你想麼子呢?你要說那臭小子還差不多,咱閨女,幹啥心裡沒數?你就別瞎琢磨操心了,她可比你有譜,就算要做什麼,她也知道分寸的。”
張秀蘭攏了攏嘴,不想操心,但到底還是忍不住擔心。
知女莫若母,她是真怕閨女有色心還有色膽。
“駿駿也在一起吧?”
“在呢,哪回不一起?我都說了,閨女有譜,知道堵別人嘴著呢。”
聽得兒子也在,張秀蘭這才放了點心。
那細辛就是個閨女指哪兒就打哪兒的人,一點不帶猶豫的,要支開她,那可是容易得很。
她就怕閨女色膽上來,孤男寡女,情到深處,就發生點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