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不敢回憶的噩夢此刻正血淋淋地呈現在他的面前。
夢境……不,比夢鏡更加可怕十倍百倍,修羅閻殿不過如此!
那些原本應該死去計程車兵,緩緩從雪地裡爬起,像是打挺的蚯蚓,兀自站立,卻東倒西歪,雙眼中盡是眼白,那原本叫做靈魂的東西,一去不復回,再也支撐不起戰士的脊樑。
他們搖頭晃腦著,卻偏偏晃而不倒,就連肌肉爆發的力量也比‘活著’的時候要強上數倍!
刀槍劍戟落在他的血肉,卻如同扎入了案板上的死肉,刺穿卻無一絲疼痛,流淌的血也已不在滾燙。
不斷壯大的傀儡士兵,如翻江倒海般,張開了巨鯨之吻,一口便是吞沒數以百記的洛河城軍!
未知,最讓人恐懼。
冰冷的一線天下,一股透著鑽心寒意的恐慌悄悄地從洛河城軍的每一個士兵的心底深處開始蔓延。
一支殺不死,數量還在不斷暴增的敵方隊伍,區區血肉怎麼可能打贏?
這股恐慌不單單影響著洛河軍裡的每一個人,更為義軍帶來了無比的絕望。
就連裝備如此精良,人數和戰力都數十倍甚至數百倍於他們的洛河軍都毫無還手之力,他們不過區區千人,根本不可能逃出這生死一線天……
義軍裡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在絕望面前,這是弱者最為無奈的屈服。
林凌的拳頭握了起來,體內狂暴的力量和憤怒不斷地刺激著他身體上的每一個感官。
發抖,咬唇。
是林凌怒到極致的標誌。
“是他們……難道真的是他們……”林凌的腦子裡迅速地閃過了許多畫面。
雲夢山海圖裡突然出現的小烏龜孫海,魔教插入蒼痕派的棋子蕭瑜,知道許多內幕細節的楓華派長老,併成為洛河城軍師的華長風。
這些原本都該獨立存在,又毫無相互接觸的三個人,如散了的珠子,被一根奇妙的線,穿在了一起,看似毫無邏輯卻又偏偏密不可分。
抓住了奇妙關鍵點的林凌眼中透出一絲難以置信的神色。
“月兒,我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林凌臉色凝重。
“又是妖族的傀儡蠱?主人認為他們和蒼痕山上的人是同一撥人?”凡月醉人的聲音在林凌的內心深處響起。
“很有可能。”林凌鄭重道,“華長風死前已經透露了他早就知道蕭瑜和雲夢山海圖內的事情,而這件事情全蒼痕派的人都認為是我乾的,只有華長風一語道出真相。他們就算不是一夥的,也一定有著密切的聯絡。”
“現在一線天前又出現了這麼多傀儡,極有可能和華長風的楓華派有關,甚至和蕭瑜背後的魔族有關。”林凌心中越想越寒,一片白雪毫無聲息地飄落在林凌的鼻尖。
鵝毛大雪,比之正常的雪花片要大上許多,這在南方本就少雪的地方顯得極為不可思議。
第一次看雪的林凌鼻尖微癢,挺了挺鼻翼,伸手準備將雪花抹去時,他整個人震住了!
如落入萬丈深淵的驚恐,就連喘息都極為費力!
因為他看見,那片雪……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