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結在李先奕、賈侁、薛久武和妙芙等人簇擁下迎了過來,向李茂說道:“先奕非要在大庭廣眾下當面向你賠罪,我以為大家都是好朋友,好兄弟,不必計較這些,就在這,當著妙芙道長的面給你陪個不是,化干戈為玉帛。”
李茂道:“一場誤會而已,如何使得。”
李先奕卻已跪了下去,手中捧著一柄短刀說道:“小弟昨夜魯莽,險些鑄成大錯,我兄大量不究,小弟感激不盡,今獻家傳寶刀於我兄,以證兄弟和好之意。”
李茂雙手接過,取防身匕首回贈,李結牽二人的手疊在一處,笑道:“一個是山東豪傑,一個是關西大漢,在此風雲際會,妙芙道長,你要刻石紀念。此必是一樁千古美談。”
妙芙笑道:“敢不從命。”
眾人說笑了一回,小道士回報宴席已經齊備,妙芙便請眾人入席。這場飲宴從午前一直持續到掌燈,菜凡五換,酒盞洗送五回。
這樣的長宴若是枯坐不動,實在是件熬人的事,眾人不必主人吩咐便各自去找樂子。
李結引李茂、賈侁、薛久武、李先奕等人出來,來到臨水小榭,要了兩碗茶,背水而坐,聊起了各自的見聞,一時倒也說的十分投機。
熟絡之後,賈侁問李茂:“淄青李家五十年不入朝,名為大唐藩鎮,實則割據一方,茂華兄在淄青為官,一顆忠心究竟是分給朝廷多些,還是忠於李氏多謝。”
李結咳嗽了一聲,道:“閒聊而已,何必這麼尖銳?”
李茂笑道:“淄青是朝廷的藩鎮,忠於淄青便是忠於朝廷,一心豈可兩用。”
賈侁道:“若有人有不臣之心呢?”
薛久武叫道:“賈侁,過了啊。”
賈侁笑道:“私下隨便聊聊,茂華兄若是覺得不好回答,便當小弟放了個屁。”
李茂道:“淄青的官員首先是朝廷的官員,朝廷的官員若不忠於朝廷,便是大逆不道,若有人對朝廷有不臣之心,必是過街的老鼠……”
眾人道:“怎麼講?”
李茂道:“人人喊打。”
這個話題到此為止,無人再提。閒坐到黃昏時,妙芙觀主派人來請。賈侁起身道:“咱們再喝一杯,早點散了,妙芙月信來了,不便多打攪。(百度搜尋給力文學網更新最快最穩定”
青墨正坐一旁喝茶,聞言將一口茶全噴在了摩岢神通身上,二人大眼瞪小眼,默怔了好一會,青墨才喘了一口氣說:“這出家人當真豁的出去,什麼話都敢跟人講。”
妙芙觀的正堂裡燈燭通明,杯盤狼藉,喝的醉醺醺的公子王孫們,故態復萌,如昨日在張弘靖家一樣,正三五成群,二四一組,和女道士們追逐翻滾,鬧的天翻地覆。
幾個別處心裁的公子,令一隊女道士跪伏於地,將美臀高翹,眾人打賭,誰能一路刺殺過去,而金槍不倒,便可稱王。
青墨駭的張口結舌,他搖了搖頭,吐了口氣,笑對摩岢神通道:“押我走,再不走,我必七竅流血而亡。”說罷往摩岢神通懷裡一倒,摩岢神通撤身一讓,青墨一個跟頭就摔了出去,趁勢撲倒了一個女道士。
李茂嘆道:“久聞兩京公子奢靡**,卻想不到竟會如此。”飲盡杯中酒,離席而去。李結收起摺扇,隨他一起。
摩岢神通望見青墨被三個女道士纏住,也不理他,提刀緊隨其後。
妙芙觀主此刻正和兩個少年在房中盤腸大戰,來不及相送。
李先奕拍案而起,對賈侁說:“夜夜如此,何等荒唐。”掀了桌子,追李茂去了。四人剛出正門,就在橋頭撞見了匆匆趕來的張弘靖。
張弘靖問道:“怎麼這就走,夜還沒開始呢。”
摩岢神通道:“觀主月信來了,沒甚意思,我們走了。”
這話說出口忽然覺得有些不妥,想改卻來不及了,摩岢神通臉皮由黑色一下紅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