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永走到屋門口兒,忽然就回過身來,看了看他身後的荊志國和荊志義哥倆兒說道:
“覃莊那邊兒沒啥事兒吧?”
聽到羅永問出了這話,荊志國和荊志義都愣了一下子!荊志義瞅了一眼荊志國,回答道:
“啊!沒啥事兒!”
一應眾人出了房門,荊志國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兒,遂轉過頭去,對一側的荊志義問道:
“噝大哥!咱爹咱媽知道信兒了吧?”
“啊!還不知道哪!這大白天兒的”
荊志義本想說,這大白天兒的,那也出不去人哪!人家縣署不是貼了告示了嘛!這個事兒就得晚上啦!可忽然意識到,羅永正在眼前,那可就是縣警察局的局長!雖說不是縣長,可跟縣長可是一樣大的”
走在頭裡的羅永回過頭來,看了一眼荊志義,又看了看荊志國,說道:
“要是有啥人到覃莊去,就跟咱一塊兒走吧!咱辦完了事兒,正好再把他捎回來!”
荊繼富過世,那咋也得告知荊繼忠。眼下,在這中國東北,滿洲國,啥人家婚喪嫁娶,那要通知個親屬啥的,那可就費了事兒啦!就荊家溝來說,可就更費事兒啦!荊繼忠雖說比荊繼富小了好幾歲,可那也是六十出頭的人啦!那啥機械廠早就讓他回家歇著了!要說往他家打電話不就結了!可那是痴人說夢!荊志義家這頭兒行啦!有了電話了!可荊志國他爹媽家,倆老的,還一幫子小的,那,要頓頓能吃上飽飯已經就燒高香啦!還電話!再說,這時的中國東北,滿洲國,那可不是你啥人家兒有錢就可以安電話的!打電話不行,那就派人去柳城送個信兒吧!不行!為啥?荊家溝這一帶的村屯百姓是不許外出的!真真兒就要是派個啥人去柳城送信兒,還是得夜上北山,走奔謝屯的那條道兒!可這個時候上北山,可不比白果和荊志義等人去奉天的那個時候啦!到得這時,那是危險陡增!忙裡忙外的,荊志義還沒倒開空兒和荊志國說這個事兒哪!
到覃莊郵電局拍電報,當天晚上電報就能送到荊繼忠家啦!等到明兒個,荊繼忠也就能趕回來了!那趕回來還有事兒哪!縣署貼出的那告示,雖然並沒說外來人允不允許進到荊家溝這一帶,但想來,也是個危險的事兒!
“那可就給羅局長添麻煩啦!”
“唉呀!那麻煩啥!舉手之勞!”
要說荊志義咋事先就沒想到這一層兒哪?要怪只能怪羅永的官兒太大!那,人家一個警察局局長你能開口說,咱跟您蹭個車嗎?更別說讓人家開車送你到啥郵電局啦!
那就派保安隊一個小年青兒的跟著吧!怕那小年青兒的不認字,話兒說不周全,荊志義回屋找了塊紙,把電報的內容,都哪幾個字,用毛筆醮上現磨的墨汁兒,工工整整地寫在了那紙上。
父凌晨病故。就五個字。
拍電報是要按字收錢的,有啥嗑兒要嘮,等人來了當面再嘮!電報以荊志義的名義拍發。
一應眾人把羅永送到了大門外,羅永的一隻腳已經就踏上那車的門裡,忽然回過頭來,對荊志國問道:
“荊科長!在家得呆兩天吧?”
“啊!這一段兒廳裡的事兒太多,呆不長!看情況!往多了說,明兒個下晌兒也得回去啦!”
“噢行!有啥話,一會兒咱回來再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