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有所指,只是淺顯的理解字面意思,猶豫著緩慢搖頭。
陸長枯的語氣在他們態度的安撫下,稍微緩和了點:“看,這是明眼人都知道的事,看來江同學更擅長站在趨利者的角度。”
“不過,也對。”他突然將矛盾一轉:“你本來就是從資本里誕生的,你享受著汙濁裡暗藏的金子,有金子的人,當然怕自己的金子沒有汙濁可以掩蓋,被人發現。”
江復庭沒興趣跟他爭個所以然出來,隨意回道:“陸學長,你偏激了。”
輕描淡寫的語氣,根本沒將他剛才那一席話,放在眼裡。
陸長枯沒從言語上得到心理的滿足,但他也不是幼稚的小孩。
他忽然往前走了兩步,越過他們,極為專注地看著介紹牌上的那一行字。
陸長枯一時沒有說話,就靜靜地站著。
他站得很端正,身體筆直,不偏不倚地立在介紹牌的正中間。
江復庭看著他精緻又端莊的背影,心頭忽然浮起一種抓不著的儀式感。
陸長枯緩緩的開口,字正腔圓的聲音像在低聲朗讀:“怪物總是會藏在你們看不到的角落,無處不在。而一往無前的勇士敢於直面並且衝破黑暗。”
江復庭這才發現,這種儀式感是從他的骨子裡散發出來的。
他像一根鋼鐵,地基深入泥土幾十丈,堅定的立在那時,穩如磐石。
邊上的兩個人就算再遲鈍,也覺得他說的話有些不對味。
即使依舊聽不懂究竟什麼意思,但他的語氣和此刻的氛圍,就好像水壺裡燒著的開水,咕嚕咕嚕的從底下冒出泡,氣氛莫名其妙就變得很靜。
而就在這時,陸長枯突然轉回過了頭,在這詭秘的氛圍中,對他們露出一個動人的笑。
他平靜又理智地說:“偏激的不是我,是這個世界。”
江復庭怔了一下,背後竄起冷汗。
他駭然的從對方的認知裡意識到,眼前的這個人不是單純對這個世界的愛恨情仇。
而是他的存在,已經成了這個世界的bug。
就好像人創造的機器人,最終要用盡手段剷除人類一樣驚悚。
站在他對立面的三個人徹底緘默下來。
這樣的話那兩個男人根本無法去接,也不知道怎麼去接。
他們會在生活中叛逆,會怨天尤人,會有偶爾的頹喪,會恨,但這不代表,他們可以義無反顧的站在這個世界的對立面。
沒有任何人可以從這個世界裡徹底將自己剝離出來,因為人們長期依賴於此,寄生於此。
所以每個人身上或多或少的留著混雜又骯髒的血。
江復庭強行讓自己從陸長枯的精神世界裡跳出,他口袋裡的手還在刮磨著手機殼,隨後自然而然的拿出來,看了眼時間,面上露出幾分虛偽的可惜。
他小步的往後退了兩步,“哲學問題有機會再慢慢討論,只是陸學長的另一個作品似乎等不到了,若是今天不方便,那我只好借一步先行離開。”
這話瞬間就將他們拉回到原本來這的目的。
確實過了挺久的了,算上過來路上的時間,差不多將近四十分鐘。
“抱歉,我確認一下。”陸長枯想起了什麼,拿手機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