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他的話,很大原因是出於管理的效率提高,比如他管鬼王,鬼王下面再管無數個小鬼,就不需要全部小鬼都由他親力親為的管過去。
這樣可以大大減少他被佔用的時間,他也好方便做其他的事情。
江復庭對於這些人偶打算按兵不動,而且這些人偶上都有貼展覽館的標籤,說明這些都是準備出展的作品。
如果這個關鍵時候,給他一窩捅掉,陸長枯勢必要發瘋,不知道會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
悄然的將門掩上,親手送高雪回寢室後,江復庭立馬給周祁撥了一個電話:“不打擾你吧?”
周祁那邊挺安靜的,只有偶爾車子馳過的呼呼聲:“不打擾,不打擾,怎麼了?不會是有新線索了吧?”
江復庭慢慢從校園裡出來,低聲說:“差不多,還要等確認。我剛才想起來上次嚴隊長讓你們整合近十幾年來的類似失蹤案,你們整合得怎麼樣了?”
“哦,那個啊!技術部門已經在蒐集了,十幾年,還是找全國各地的,不是小數字,我估計也就再等個兩天,就差不多了!”周祁徒手抹了一把被寒風吹變形的臉:
“怎麼突然想到問這個?”
江復庭沉吟了一下,問道:“你到時候能不能把那些失蹤者的名單給我一份?可以不用那麼具體,只要有照片就行。”
“啊——”周祁仰頭張著嘴,狠狠灌了一大口西北風,將自己飢腸轆轆的肚子,虛假的暫時填飽。
江復庭停下了行走的腳步,杵在那裡,看著地上不知打哪來的連指甲蓋大小都沒有的絆腳石。
資訊換資訊,是他們兩人間的老規矩。
但這次的資訊實在是太晦暗,它好像是一株爛了的花朵,本以為只需要隨手一拔就可以結束,結果一扯,就不小心扯出了它淬了毒的鬚根。
鬚根起初只是細小几根,結果越扯越多,直接將一整片的泥土都掀翻了。
原來土地下面的毒素早已浸染到最深處。
只是到底是不是整片地都染了毒,染得又是什麼
毒,他只是有個模模糊糊的大概,不敢妄下結論。
江復庭抿了抿唇,雖然不願,但不得不模稜兩可的給他一些資訊:“你見過屍海嗎?”
周祁呼吸猛然一滯,江復庭低著頭繼續說:“無數的殘骸堆積成金字塔,勝利者站在金字塔的頂峰,品嚐他們的果實,這樣的金字塔不止一座。”
周祁此刻已經被他所說的資訊量,炸得外焦裡嫩。
耳畔江復庭剛才說的話,在他的腦子裡、身體裡被充斥得到處都是。
剛才還因為沒吃晚飯,餓得前胸貼後背的他,現在卻好像吞了一大塊帶血的生肉,有些消化不良了。
他默了半晌,才有些艱難的回過神來,一開口嗓子都是啞的:“我知道了,資料出來了就發給你。”
這一晚,依舊看似太平,卻並不太平的熬過去了。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節奏飛快的城市生活裡,在沉甸甸的巨石一般的工作下,被壓得透不上氣,呼吸困難,乃至失眠。
江復庭一躺上床,大腦就自動開啟了一個播放器,轟隆隆的運轉。
陸長枯的屍體人偶,李商近乎變態的慾望,他嘴裡所謂因緣匆匆一見的道士……
還有,還有那些小鬼,被囚困在固定的地方……
江復庭感覺自己的腦子越來越沉,彷彿有無數的車輛從他的頭頂上碾過。
下一秒他又好像跌入了水裡,他突然不會游泳,胸腔塞滿了水,窒息的肺部開始腫脹,心跳慢慢變緩,意識也跟著迷離起來。
他睡得渾渾噩噩的,夢裡再次出現了陸長枯一分為二的臉。
那張臉像他看見過的人偶,彷彿帶了一張假皮面具,好看又膈應的慌。
他們一同機械的張嘴,再次在他的腦海裡,唱起了那段熟悉的童謠:
“你是阿哥,我是阿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