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他在李商不明深
意的注視下,突然蹲下來,探索起桌子底下的空隙。他鋒銳的目光在桌腿的邊緣徘徊,異常敏感的捕捉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江復庭突然嗤了一下,嘴裡噴出來的氣無關痛癢,讓人難以捉摸,接著,他伸出手指在桌腿邊緣,摸金子似的小心撫過,嘴上不饒人:“李院長,那你自己的德和禮,學到家了嗎?”
李商頓時聽明白了他嘴裡的含沙影,油嘴滑舌的說:“到不到家都是些無稽之談,學術之事,永無止境,都是在不斷更替和發展的嘛!”
江復庭沒有正面回他,因為他剛才還在桌腿上挪動的手指,此刻正停在‘蛛絲馬跡’的邊緣。
那是幾滴飛濺上去的某種液體,點綴在深褐色的蹬腿上
液體原本的顏色和桌子外漆顏色,協調的映在一起。
他的眸子隨著眼前物品的色彩慢慢暗沉下來。
這個液體毫無意外的猜測,肯定是血跡。桌腿是不小心飛濺上的,只有這麼幾滴,其他地方都沒有,唯獨這個角落被忽略,留了幾滴。
血跡這麼敏感的東西,粗心大意沒擦乾淨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可能是始發地離桌子隔著一定的距離,這個距離遠到足以讓人忽略這張桌子。
江復庭忽然站起來,左右相顧,不斷往後退。
李商沒有他那細如牛毛的心和觀察力,只是空懷一腔懷疑。
他被江復庭奇怪的舉動,惹得心裡一驚一乍,以為對方是看到什麼實質的東西了。
可當他依樣畫葫蘆的跟著將對方看過的地方都掃去時,並沒有發現什麼端倪,然後又有模有樣的跟著後退。
這個屋子並不算太大,退到底,就是教師桌正對的角落。
江復庭就這麼只一人站在夾角間,他著腰板,目光一覽,將整個屋子收盡眼底。
明明是一個破角落,硬是被他的氣勢站出了高山絕頂,睥睨蒼生的感覺。
李商的心裡開始更加不安了,他隱隱覺得江復庭肯定是察覺到了什麼。
他頭一次產生了退縮的衝動:“參觀也參觀完了,不過是普通的教化而已,這也是我們為人師長應盡的義務……我這樓下還有不少等著我處理的事,要不今天先這樣吧。”
江復庭在他的話語中,磨著自己的鞋跟。
他靜默下來,只有鞋底粗糙的“沙沙”聲,一直打破平靜。
光憑那幾滴血液,就斷定什麼,確實有點牽強。
他需要找到更有力的證明,那個證明可以是剛才那女孩跳樓自殺的由來,也可以是陸長榮成長過往中的一部分,同樣是舊址那個死樣慘狀小鬼的強有力證據。
江復庭的腳一頓,索搬出白唐死皮賴臉的那:“您要是忙,那就去吧!”
李商口正要鬆緩的氣還沒趕得上吐出來,江復庭又說:
“我再參觀一下,隨便找個老師來領路就行。”
李商凝固在原地,心裡有怨也不好發作。
江復庭再次走到書櫃前,看似是打量書脊上的名字,實則將那些訓誡的東西挨個打量過去,仔細看會發現尺子和皮帶已經使用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