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唐不急不躁,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彷彿一隻笑面虎:“別激動啊,村長,我們是帶著十足的誠意來的,怎麼會逗你。”
他這話不說還好,說完李良徹底僵在了原地。
白唐添油加醋的繼續鼓舞,說著大不敬的話:“再說了那個山神真的值得你們那麼尊敬嗎?你也不動腦子想想,他要真是神明,為什麼需要那麼多的人命去祭祀,難道只要不祭祀,萬鬼橫行時他就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的子民們,飽受鬼物的迫害麼?”
“即便他就算是神,也算不上什麼好神,還值得去尊敬麼?”他彷彿想起了什麼,眼裡的輕慢都不屑於去掩飾,語氣冷的沒有半分溫度:
“也不過是靠吸人血謀生的權位者而已。你覺得,你再去找他,他捨得對你發他那稀有的慈悲之心麼?”
李良聽著他這一連串大逆不道的話,驚到什麼也說不出,渾濁的眼睛差點沒瞪出來。
他保持著手指著他們的姿勢,臉色白的像麵糊似的,四肢的血液全都向著心口奔騰倒湧,手腳一陣冰涼,就連眼珠子轉動起來都尤為艱難。
但江復庭和白唐兩人認真的表情告訴他,確實是真的,沒有開玩笑。
他們是瘋了嗎?
他們難道不知道會招來什麼後果嗎?
山神的怒火,還有漫山遍野的鬼,會將他們啃的連渣都不剩!
他猜了這幾個人所有的可能性,唯獨沒猜到他們是直接衝著祭祀來的。
李良看著眼前的兩人,像是一腳擦空墜入一個深淵裡,對茫然的未知第一次心生懼意。
他想立馬轉身離開,卻發現自己的腳底如同被人打了樁,怎麼也挪不了。
於是從身體乃至到心裡,莫名的屈服於這種被動的不安和未知感中,呆若木雞的坐了下來。
他喉嚨滾了兩下,發出無力的聲響:“你們······要怎麼做,如果山神降罪,所有人都跑不了”
他艱難的重複了遍:“所有人都跑不了。”
白唐皮笑肉不笑的揶揄:“你們可是他圈養了那麼久的糧食,他怎麼捨得全部弄死。”
李良頓了頓,依舊反應遲鈍的隔了半晌才羞惱上來。
作為一個人卻被當成家養的動物來看待,就像這麼多年來提心吊膽,悉心苟活,殘留下這麼僅有的尊嚴都被當豬狗對待一樣。
只是他不敢相信,一直以來高高在上,不可褻瀆的神,會是這樣的人嗎?
是嗎?
往日發生的種種,包括現今攤在自己身上的事,卻又不得不讓他動搖。
江復庭指尖帶著獨有的節奏時不時敲著桌面,聲音清脆,連貫起來,還挺悅耳的。
在這單調又乏味的敲擊聲中,李良反而愈發的平靜,總算迴歸了幾分思考能力,他理智地問道:“你們想要我做什麼?”
白唐抬手指了指門外,“看見左邊那個人沒?——你把他引掉,不用太久,十分鐘就行。”
李良轉過頭,順著他指引的方向看去,不解問:“為什麼是左邊的?”
白唐面色認真的對著那人端詳了片刻,就在江復庭都要
以為他要謅出什麼比較有哲理性的藉口時,他突然說:“因為他太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