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江復庭毫不意外的輕聲應著,“蔣黎也是長生派的。”
“這我也……”白唐的舌頭大概是打了層蠟,溜到有些收不住,說到一半才回頭詫異道:“現在確定了?!”
“確定了。”江復庭坦蕩的對上他探究的目光。
可惜那眼神在他身上挖了半天,都沒挖出一絲八卦的味道,白唐只好索然無味的收回去。
江復庭繼續說道:“他們上頭還有個沒現過身的長老。神臺沒有發現什麼,不過,上面有個旗,可以裝不少魂魄。”
白唐摸了摸下巴,不出意外地說:“那個是魂幡。夜晚被控制的鬼,白天應該都在魂幡裡待著。至於長老什麼的……”
他不屑一顧的笑了下,壓根沒放在眼裡,也就是他們的手段值得多留點心。
“都不值一提。”白唐點了點圖上的位置:“除了陣法,還有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護住寧遠和李遇兩個人,同時,在預防意外發生的情況下,保護住小孩,畢竟孩子都是無辜的,而且出了意外,小孩又在現場,是一個很可怕的干擾因素。”
江復庭沉
吟思索了下,果斷道:“陣法你去,寧遠和李遇那邊我去,至於小孩的事情。”
他說著突然想起了阿敏跟他說過的話,眸子一凝:“還真有兩個人能幹。”
白唐愣了一下,意想不到的看著他,因為這三件事前兩件只要他們兩個,稍微動下腦子就能解決。
唯獨第三件事情是最麻煩的,挨家挨戶的小孩數量並不少,而且跟他們不熟,能不能聽他們話也說不準,組織起來相當耗時間。
江復庭沒跟他兜圈子,直接了當的說:“祭祀有規定,未滿十二歲的小孩禁止參觀,只能待在家裡。能組織撤離的兩人,只有阿敏和周祁。”
白唐腦子轉得飛快,立馬接道:“阿敏負責組織小孩,周祁聯絡外面的警隊負責撤離。”
江復庭認真點頭。
白唐思索了下,鞋尖在地上的灰裡蹭來蹭去:“那現在……最後要解決的事情,就是怎麼跟他們接上線了。”
江復庭想到白唐在剛才進門時做的小動作:“你剛剛在那人身上拍了什麼?”
“哦,那個啊!”他不以為意的說道:“就是迷魂符而已,不過那人挺敏感的,我都沒機會對另一個人下手,光他一個人沒用。”
江復庭沉吟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麼,學著白唐挑眉的動作,淺淺的勾了下嘴角:“一個就夠了。”
“恩?”白唐看著他,這幾天他一直在負責往外跑的工作,有些細節還有些不明所以。
他沒有急於回答,將那些事情在腦子細細過了遍,才開口:“李良都能想得到把兒子藏在棺材裡,不到祭祀的那天不會那麼容易放棄。現在李遇被看起來,藏人帶出去這條路已經走不通了。他唯一的希望······”
話說到這,白唐也大致明白了:“唯一能幫他的也就是山神了。白天山上太惹眼,按照他的習慣,應該還會選擇傍晚······對了!那鈴鐺!”
他琢磨到了重點,不自覺提高了音量。
江復庭掏出破布袋,彷彿手上的真的是個無足輕重的東西,隨意丟給他:“就在那裡面。他知道了我上午去過他家,肯定會猜到什麼,傍晚肯定會上門。”
白唐接過來,在手上顛了兩下,拉開袋子,伸手在裡面掏著:“我們幫他把兒子從死人堆裡挖出來,看他當時那樣子,你說,他是恨死我們,還是感激我們?”
他有些譏諷的挖苦,仔細觀察起手裡的鈴鐺來:“看樣子就是個招邪驅邪之物,雖然時間久也算是個好靈器,長生派的人挺大方啊,這都捨得借給普通人用。”
江復庭沒理會他後面東拉西扯的感慨,就著正事繼續道:“就算恨,根也出在李遇身上。我們護住他的根,他當然心甘情願幫我們。”
白
唐掏布袋的動作緩慢下來,像是在認真聽講,點了下頭。
隨後他的眉宇漸漸擰起來,江復庭正要以為他是有什麼不同的見解時,就聽到他抱怨道:“我放裡面的那幾顆糖呢?”
江復庭神色微頓,面有心虛的扭過頭,又看向前面被厚厚的汙垢蒙出花來的牆面,不輕不重的飄了一句:“當然吃了。”
既沒扯皮,也沒掩飾,就這麼理直氣壯的講出來了。
白唐捏緊手裡的布袋,那可是他的存貨啊,多年來的接單經驗告訴他,存貨就是用在這種無聊又乏味的關鍵時候上的,這小子就這麼隨便給自己吃了。
江復庭被他熾熱的目光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摸了下口袋,把剩下的還給他,似乎還有些不屑的傲慢,嫌棄的吐了個音:“喏。”
三顆硬奶糖在他的手心上躺著,白唐硬是看出來一種,奶糖大家族受惡人迫害負隅頑抗,最終僥倖殘存三個的淒涼感來。
好歹還剩三個,他滿懷珍惜的小心揣進自己口袋裡,有種悲從中來的肉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