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唐怒瞪了何蔚一眼,將他否認的話都瞪了回去,繼續快速道:“經常偷偷跟我們說能跟公主成親真是三生有幸!公主是個大美人,誰不想要誰傻子!”一口氣說了這許多話,就是個鬼,也得喘氣,於是白唐猛烈的吸了一口陰氣,緩了緩緊張的情緒。
何蔚冷笑,接著道:“虧你們也是活了幾千年的鬼,這點事還想不明白!逼問我們有什麼用,還不如想想酆都這些年樹立的敵人,還有她失蹤,誰能獲得最直接的利益!”
他冷冷的看著銀臨,並沒有為被他攥在手心的白唐擔憂,因為他知道,銀臨不會動他。
這個在酆都屹立千年,護衛酆都千年不倒的年輕少將從一開始就在試探他,帶著假意的憤怒,先從看起來嫌疑最大的他開始排除。
這些活了千年的老東西,多大的風浪都見過,白唐都能想清楚的東西,他不可能想不到。
銀臨眼神刀子一樣一寸寸刮過何蔚和白唐的臉,心裡的那點懷疑始終沒有放下,就算他們表現的毫無異處,只墨赦一天不露面,他們身上就一天還擔著嫌疑。
哪怕這個可能性很小,但冷血的少將也絕不會放過。
銀臨早在接到公主失蹤訊息的時候就將酆都這幾年的敵人一個個過了一遍。
根本沒有。
地獄在“裂冥”之戰後,平靜了近千年,酆都更是封閉城門自給自足,安心的等待他們的主人甦醒過來。
敵人?早沒了。
至於那些積年的宿敵,還真沒幾個能在酆都城劫人的。
銀臨沒有說話,嗜血的眸子流轉著冷定的光。
白唐被他抓的不舒服,掙扎著提議道:“不是有尋魂追蹤符麼?找個公主的貼身東西,燒一燒,就能找到……再不行,就全城搜啊,這麼多鬼,無孔不入的樣子,肯定能找到的……”
他自覺說的沒什麼問題,那兩人卻都沒有搭理,看他們的臉色,似乎那個建議糟糕透了,根本連考慮都不用考慮。
就在此時,外面傳來細微的拔高了幾聲鬼嘯,銀臨眉峰微不可查的一挑,幾近於惡狠狠的看了何蔚一樣,身形濃霧一樣化開。
白唐身上的束縛驟然鬆開,整個人都活泛起來,在原地扭動脖子活動身體,嘴裡還嘟嘟囔囔唸叨著什麼,似乎是在咒罵。
何蔚有些出神,眉目間也都是凝重,彷彿剛才那幾聲鬼嘯並不簡單。
白唐斟酌著開口,道:“怎麼回事?剛才那是鬼叫吧?”
何蔚眼神雪亮,道:“外敵入侵。呵,銀臨只在我們這兒糾纏,居然在這個時候給人侵入了酆都。”
白唐對酆都的形式瞭解的並不透徹,他此刻能看到的也十分有限,腦子裡將事情轉了轉,發現還有幾個關鍵點沒想通,當即道:“我現在還是蒙的,好端端的公主怎麼就丟了?我眼看著你抱她進門的,怎麼又說那是個假的……你快跟我說說,我這身體還在陽間的,不能就待地府的啊兄弟!”
當時進來的時候完全沒想過會遇到這種事,他當時死皮賴臉跟著墨赦
進來,就是為了瞧一眼真正的冥魂,但絕不想做鬼來著。
而且,墨赦去哪了?這時候能送他還陽的人不在,他有些慌好伐!
何蔚重新坐回椅子上,看著白痴一樣的白唐,覺著老範不知去了哪裡,他的這個小朋友自己還是要照顧一下的,讓他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也好,恰好還能多一個人幫他梳理,當即道:“酆獄被人用高階的傀儡替換了,就是那會說要去補妝,遲遲不見出來,婢女才發現不對的……”
一個活靈活現沾滿陰氣的替身傀儡,那傀儡能走能笑,甚至還能跟在他身後與眾人說話。
就連酆獄身上的氣息都模擬的差不離,那時他心神不寧,沒發現情況不對,那些前來恭賀的府君判官又自持身份不會離新娘太近……呵,擄走酆獄的人算計的可真好!
何蔚微微冷笑,一邊言簡意賅的跟白唐說明這件事暫時的資訊,一邊在腦中分析。他之前做過幾百年的府君,凡事都看的清楚,關鍵也抓的好,言簡意賅,三言兩語就將事情說了出來。
並不複雜,但很離奇。
酆獄坐上花轎之後,就被所有人簇擁起來,根本沒有動手的機會,要替換,也只能是在上花橋之前。
那段時間,城主府裡還住了許多陌生人,雖然銀臨他們防備嚴密,但那人顯然是他們防不住的。
那些受邀前來的府君、判官位高權重,銀臨他們沒權利攔著,但是
“為什麼他們要把這件事瞞下來?是防著誰?那批被最先請走的地府高層?”白唐問。
何蔚讚許的看了白唐一眼,還忍住讚揚了他一句,道:“老範這些年調教的不錯啊,還會抓重點了。不錯,他們要防備那些地府高層。”
彷彿知道他要再問一樣,白唐只動了動嘴唇,何蔚就道:“地府可不是什麼鐵桶一塊,老範跟你說過監察司吧?這部門可不是為了監察他們那夥文官的,唐唐,人間的文武分治在地府也是存在的,那是他們聯合弄出來噁心別人的……酆都主人失蹤這事一傳出去,那夥人可會第一個來討……陰帝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