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孟卿笑道:“倒也沒什麼,不過是在下隨手拙作,引得眾人一笑罷了。”
項瀅拍拍小手道:“康家公子又寫詩了嗎?快念來聽聽啊。”
康孟卿拱手道:“那在下就獻醜了。”
康孟卿看了蕭若寒一眼,見蕭若寒面無表情,眼神飄忽,也是難掩失望之色。
略微振作,康孟卿沉吟道:“一夜東風掃積陰,曉看飛雪滿山岑。
寒威凜冽透肌骨,和氣氤氳入醉吟。
天上玉樓春不老,人間銀闕月長深。
明朝準擬尋梅去,莫待花開空賞心。”
此間時節,正是入冬不久,京都雖然也下得幾次雪,卻也只是薄薄的一層,天地看起來有些荒蕪而已。
康孟卿的詩寫得極好,極為應景。
且看詩中之意,應是昨夜便有的腹稿靈感。
康孟卿唸完了詩,便也道:“這是昨夜下雪之時所作,今日得以補全,讓幾位見笑了。”
康孟卿倒也大方,沒有刻意隱瞞。
沈無濁也不得不佩服,“不愧是康相之子,康公子這首詩,當真是極好,與此刻之景也極為貼切。”
沈無濁呵呵輕笑道:“之前我還一直以為我這探花郎的秋南兄一定是京都第一的才子呢,卻是沒想到一山還有一山高,康兄才當得是京都第一啊。”
楚秋南笑道:“沈兄怕是不知道吧?我是去歲探花不錯,但康兄可是去歲的狀元啊,我又如何能與之相提並論啊?”
“啊?”沈無濁微微一驚,“這我倒是不知道,真是失禮了。”
沈無濁微微拱手。
這事兒沈無濁還真不知道,也沒聽人說起過啊。
康孟卿虛扶一手,笑道:“不知者勿怪,沈兄切莫多禮。”
沈無濁笑了,輕聲問身旁的蕭若寒道:“康孟卿是狀元郎,怎麼沒聽說過授的什麼官職啊?”
蕭若寒有些無語道:“自然是為了避嫌啊。”
“避嫌...哦...”
沈無濁恍然大悟,差點忘了,康孟卿的老爹是右相康蘭啊。
兩人的對話雖然小聲,但是臨近的幾人也聽得清楚,卻也只是一笑而過罷了。
康孟卿道:“楚兄是自謙了些,去歲科舉,我也只是僥倖得中,楚兄之才,當不遜我,既然來了,也該一展才華才是。”
沈無濁也道:“不錯啊秋南兄,老師都時常誇你聰慧機敏文采風流,我卻還未真正見識過呢,趁此機會,也讓我漲漲見識才好。”
楚秋南笑道:“與你之錦瑟與清平調相比,我這點微末詩才,當真是有些拿不出手的。”
“秋南兄何必自謙?”
楚秋南笑了笑,拱手道:“那我就獻醜了,也請諸位指正一二。”
楚秋南看向院中,只見輕雪紛飛,梅花初放,一片銀白緋紅,恍若仙境。
來回踱步,醞釀片刻,便道:“玉骨冰肌,暗香疏影天然好。日明風嫋,人在瑤臺曉。
姑射仙人,素裝不與群花並。綽約凌波影,為誰吹醒。”
這是一首詞,乍一聽,好像是在寫什麼美人,但仔細想來,分明是在詠梅。
其間真意,當真是能自己領悟,若是說出來,卻又失了這份美感了。
“好。”沈無濁率先叫好,為楚秋南捧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