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一步,我們該怎麼做?”
蕭若寒皺眉道:“極樂宮守衛森嚴,更有高手在,成王身份特殊,無論是明面上還是暗地裡怕是都難探查,只能看看沈無濁那邊有什麼辦法了。”
忠叔點了點頭,又問道:“殿下,還有一事,您不覺得蹊蹺嗎?”
蕭若寒一愣,“忠叔您說。”
“沈無濁,他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顧濁流跟黑玄門的事沈無濁雖然沒有瞞著您,也將緣由說了清楚明白,但是郡主,您是不是忘了一個關鍵。”
“忠叔的意思是...敬劍堂?”
忠叔點頭道:“不錯,正是敬劍堂。黑玄門是敬劍堂滅的,顧濁流身為黑玄門的餘孽,藏身京都,若是之前乞丐模樣也就罷了,但是沈無濁如此明目張膽的收留了顧濁流,敬劍堂的人難道都是瞎子嗎?為何不將顧濁流鏟而除之?”
蕭若寒皺眉點頭,“忠叔說得是,敬劍堂根基本就在京都,顧濁流敢在敬劍堂眼皮子底下,想必是有相當的依仗...”
“這還只是第一個疑點。”忠叔又道:“其二,就算顧濁流投誠,將黑玄門的真相說來,敬劍堂赦免其罪,那又與沈無濁何干?顧濁流如今幫沈無濁掌管金元坊跟瀟湘樓,分明已經投靠於他,這也甚不合常理。”
蕭若寒眉目緊鎖,這麼大的盲點,她竟是從未想到過。
“無論是顧濁流也好,還是黑玄門也罷,那些失蹤的人,說到底關沈無濁什麼事?就算他有悲憫之心,難道此事不該告知官府來得好嗎?讓官府出面尋找,總該比他自己來得好吧?”忠叔道:“當然了,這是在知道跟成王有關之前,現在知道跟成王有關,便是告到了京都府衙,估計楚曄也不敢受理。”
蕭若寒點頭嗯道:“忠叔說得是,看來沈無濁還有秘密並未對我們和盤托出。”
忠叔道:“更讓我想不明白的一點是,據他所說,顧濁流的線索只是在京都斷的,但京都方圓這麼大,他又是如何確定跟極樂宮有關的?
前些日子,蒼龍使謝青又剛好排查京都內外,而在蒼龍之後,沈無濁便盯上了極樂宮,央求郡主陪他極樂宮一行,仔細想來,這會不會太過巧合了些?”
蕭若寒震驚道:“忠叔的意思是,沈無濁跟敬劍堂有關?”
忠叔點頭,“甚至,沈無濁就是敬劍堂的人,身份職位絕對不低,以敬劍堂雙公雙座四使的排位來看,能御使蒼龍使幫忙,沈無濁至少也是四大令使之一,蒼龍謝青,白虎賀仙,剩下的就是神秘的玄武使跟朱雀使了,沈無濁或為其中之一也說不定。”
人老成精,忠叔這一番分析,竟是將沈無濁的身份猜得七七八八。
“不可能。”蕭若寒搖頭,“如果沈無濁真的是敬劍堂的人,陛下怎麼可能任由我擇他為婿?”
忠叔道:“殿下莫要忘了,陛下一開始的選擇,其實並非是沈無濁,而是楚曄之子,楚秋南才是。”
蕭若寒心頭一凜,“不錯,明明有個更加適合的沈無濁在,陛下卻彷彿視而不見,專門將楚秋南從錦安調回京都,這本就不合常理。”
忠叔道:“還記得郡主去找沈無濁說道此事,沈無濁第一反應便是拒絕,凌波府在大楚如何勢重他不可能不知道,這樣一步登天的機會,他會毫不猶豫就拒絕了,這也不合理,或許,他知道這樣做會犯了陛下的忌諱...”
敬劍堂的人如果跟凌波府的人有染,這是項宏絕對不能允許的事情。
“仔細回想當日宮宴,我指明沈無濁之後,陛下的臉色確實算不得好看,我還當陛下是心疼我,覺得沈無濁身份配我不起,忠叔這般說,那便要另當別論了。”
忠叔搖了搖頭,沉聲道:“陛下鬆口,同意賜婚,殿下,我們不得不防啊。”
蕭若寒面色一肅,點頭嗯道:“忠叔放心,我心裡有數。”
忠叔見蕭若寒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便也放心的點了點頭,蕭若寒執掌凌波府也有數年了,辦事還是令人放心的。
蕭若寒心頭劇震,忠叔的說的所有疑點,所有分析都合乎情理。
沈無濁正是敬劍堂的人。
但是...
蕭若寒不解,沈無濁,是什麼時候加入敬劍堂的呢?
在錦安的時候?
不可能,沈無濁在錦安城的背景乾淨簡單得可怕,就是下陽村的流民而已,十多年前跟母親逃難來的。
總不能十年前就加入敬劍堂了吧?當時他才多大啊?
何況在下陽村當十年流民也完全沒有意義。
若沈無濁當時就是敬劍堂的人,對於邊境議和之策與賑災之策,便不該說與老太傅了,應該直接上報給敬劍堂不是來得更加的方便直接嗎?
所以,至少到京都之前,沈無濁都一定跟敬劍堂沒有太大關係。
那是沈無濁京都之後才加入敬劍堂的嗎?
是了,陛下好像是接見過一次沈無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