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是大哥,他不能掉面啊。
他把檯球杆子放下,搶來一根鋼管,往樓下面走。
“草他嗎的!老子倒要看看是哪家精神病院裡放出來的瘋狗,我草!”
話剛說完…
蹭的一聲,一把刀,擦著他的臉,飛過去,深深的、深深的插在後面的檯球桌上…
臉頰開裂,一股子血,從裡面冒了出來…
大野的眼,直了…
蹬~
蹬~
蹬~
那麼平常的鞋子踩到樓梯的聲音,在那時候卻顯得那樣的不平常。我看到馬嶽看著插在案上的刀趕緊把魚餌收了回去,一臉慫樣藏在群人後面;也看到大野在群人前面還是站的很硬,表情很兇,但那腳就是再邁不下去了。換句話說。
都特麼是裝的!
別說他們,就是警察看到精神病估計都會怵,因為精神病傷不起保不定會跟你來一次刀與心的親密接觸。簡言之就是軟怕硬、硬怕狠,狠怕不要命…
但我不認為樓下那人是精神病,大野也不認為——因為我們縣特麼根本沒有精神病院!
回頭看一眼一幫弟兄都在看著他甚至傻超已經翻起來笑話他熊樣狗膽,大野火了操起鋼管就罵特麼是誰。
“大野哥,牛逼!哈哈哈,敢到城東來弄我兄弟,要不要開輛挖土機直接把二中推了啊?”
這聲音一出來大野就慫了臉涼巴巴的。聽到這聲音我也懵了,下意識喊了聲,翟興???
翟興,就是我從小到大和泥巴長大的兄弟,丁子。他小名叫翟興,也只有我跟他家裡人會叫他小名,就是那次被蛇咬了以後,他爸請個算命先生來算了下,說他本來就是水命,名字叫興則水澇成災,乾脆就把戶口本上的名字改成了翟一丁。
大野根本不知道我在喊什麼,他只是臉色很不自然的把鋼管放下,說丁子你咋來了?
其實我也很懵,因為丁子他爸讓他考個駕照,這段日子他應該一放學就去城北那上駕校了,我和梁超都沒給他打電話,他怎麼跑到這裡來的。
“哈哈,我說野哥牛逼野哥就是牛逼,這檯球廳我姑父開的,我家地方都不讓我往裡進,野哥你看我乾脆縮在學校別出來怎麼樣?”
丁子說這話人已經走上來了,這個傻逼我一直覺得他腦子有問題,大夏天總是穿個黑皮夾克;看到他手裡拽著一把消防用的紅斧頭我就更確定這一點了。
但是,我更是怕,我怕大野打他!不管凱子和梁超怎樣跟我說,我一直不信雜貨店買個東西被人少找幾塊錢都不敢開口要回來的丁子是二中老大,當時就跟他使個眼色意思沒你事兒麻溜滾蛋,但丁子卻裝作看不見。他頭上不知道哪那麼多汗往後一擼長髮就全貼在後腦上,走到大野跟前,笑了。
“你看我說的對不,野哥?”
“呵呵,開什麼玩笑,都是一起混的兄弟,用得著…
那時候看著大野的笑臉我心安一點,心說大野跟丁子認識最起碼不會打他的,可丁子的反映讓我差點連舌頭都咬掉。
“啪~”
大野話沒說完,就是那樣清脆響亮的一巴掌聲,丁子的巴掌,狠狠的甩了他一大嘴巴子,抽的他腦袋都歪過去了。
我懵了,心裡下意識說完了這小子犯傻比要捱揍了,大野那一幫子兄弟也頓時火了。一個帶頭喊聲***尼瑪就甩著鋼管往前衝,結果呢?結果大野卻跟他搖了搖頭,然後把頭轉回去摸了摸發紅的臉,笑著跟丁子說。
“丁子,我記得我大野好像沒地方得罪你吧?犯的著這麼硬嗎?有事,咱下去說,給我個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