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A從旁邊一條巷子裡鑽了出來,他已經在這裡等了一夜了,大光頭上都結了一層冰碴子,我看著都覺得凍得慌,他卻渾然不覺著,指著一個賣早點的鋪子,壓低聲音說道:“就是這裡,一直沒啥動靜,你不讓我貿然去探,也不知道顧知白在不在裡面,反正我是沒看見他出入。”
早點鋪子還沒開門,裡面隱約可見昏黃的燈光,陣陣飯香從裡面飄蕩出來,應該有人。
這裡,就是顧知白的住處了,他父母也在這裡。
我和姬子彼此交換了個眼神,姬子和大兵悄無聲息的躲在了門兩側,我則握緊九龍劍叩響了門。
嘎吱!
木門開了,一個老實巴交的漢子探出了頭,五十多歲,臉膛黝黑,臉上到處都是深刻的皺紋,他很早起來做早餐,看著非常疲憊,眼睛裡佈滿血絲,和和氣氣的說道:“還沒開張呢,得七點!”
小豆子輕輕捏了捏我的手,意思這漢子沒問題。
人?
我有些驚訝,又問道:“顧大叔?”
漢子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疑道:“咱們這片的街坊?可我沒見過你們呀!”
我更吃不準情況了。
此人就是顧知白的老父親,賣了三四十年早飯,這一片街坊都喊他顧大叔。
一個人,怎麼可能會有一個無面鬼兒子?這種邪物不是一混一窩麼
難道是,顧知白的母親?
“我是顧知白的同學。”
我強笑一聲,實在不好恃強凌弱,去欺負這麼個老實巴交的漢子,找了許多借口,這才終於鑽進了屋子。
屋子裡狹小又昏暗,白熾燈的瓦數不夠,以至於燈光昏黃,一個和顧大叔年紀差不多的中年婦女正在灶臺前忙著用滷水點豆腐。
小豆子又捏了一下我的手。
還是人?
單論顧大叔夫婦,這是個人的家庭,怎麼會莫名其妙鑽出一鬼孩子來?
我滿心疑惑,旁敲側擊跟顧大叔打聽,這才得知,他們老倆口無生育能力,顧知白是從孤兒院抱養的孩子!
我狠狠瞪了老A一眼,這麼重要的訊息居然沒打探到,讓我深以為這早餐鋪子是個鬼窩!
既然是人,也就不在我們的對付範圍了,小坐片刻,我終於問起了關鍵:“顧大叔,我們是來找顧知白玩的,他不在家嗎?”
“知白早就知道你們要來!”
顧大叔對他兒子的事情一無所知,笑著說道:“他昨天給我們打電話了,說這兩天肯定會有人來找他,他說他已經去胡女口採風去了,你們要找他的話就去那兒吧!”
我黑下了臉。
採風?
大冬天跑東北的大山裡不是採風,而是喝風去了,腦殘才會這麼幹,顧知白都已經猜到我們會找到他父母了,他是腦殘麼?
很顯然,這混蛋是去佈置戰場了,或者,以他的自負來看,他是在給我們選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