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鶻人徐徐訴說,一些隱情被點破。
伴隨著灰色物質的進一步侵蝕,地心世界的環境越來越惡劣,五穀不豐,六畜不安,食物越來越少,常年都處於食不果腹的狀態。
曾經,他們為了生存,多餘的子嗣會被淹死,這樣家中就少了一張吃飯的嘴。
現在,情況更加惡劣,只有少數善於經營、勤於耕作的家庭才能養活的起孩子,於是,王族不得不出臺一系列的政策,他們劃定了一個分界線,只有耕作所得超過這個分界線的家庭才允許擁有孩子,一些貧困的家庭連基本的生育權都被剝奪,如果擁有孩子,將視為是給社會增添負擔,孩子會被扼殺。
這樣的政策或許是對的,但太過殘酷了,一些家庭按捺不住對孩子的喜歡,最後又遭到懲罰,有的為了擁有孩子甚至鑽進荒蕪的無人區,最後困頓而死。
不滿的情緒在整個社會激盪著
事實證明,血脈真的決定不了什麼,當智慧生靈連基本的生存都無法保障的時候,它們才懶得去效忠誰,怨氣和怒氣在指向王族。
其實,如此惡劣的情況下,王位已經是個燙手山芋,誰坐上去都會成為罪魁禍首。
有人站了出來,是大長老。
在地心世界,大長老的地位如同地表古代的國師,十分尊崇,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代表了神靈,是百姓的信仰所在。
大長老說,王族不善,地心世界的災難不在於天,不在於神,其罪在王!
於是,大長老熔鍊萬族血爐的粗胚,以粗胚化解了王族對於地心各族的壓制。
一場叛亂就這麼發生了。
這場叛亂距離現在並不遙遠,發生在二十多年前,一大群飢困交加的平民被大長老煽動起來,衝進王宮,王族遭到了屠戮,幾乎被斬殺殆盡!
“其實這就是個陰謀!”
老鶻人瞭解很多內情,悲憤說道:“萬族血爐其實就是大長老的進化路,最初的時候,萬族血爐不健全,只是粗胚,後來,一次意外,大長老發現王族的鮮血可以無限度的凝練萬族血爐,神聖的銀血似乎是萬族血液的綜合體,可以當做萬族血液的替代品!
只要有王族,大長老根本不用大費周章的去尋找地心萬族,他只需要用王族之血祭練萬族血爐的粗坯就可以了!
他也成功了
叛軍攻陷王都之後,所有的王族全都被殺死放血,祭練萬族血爐,等萬族血爐有所成的時候,大長老再與之融合!”
這是驚人的隱情!
不過仔細想想,這條路很可怕。
涅槃之上,想再進一步,就會化成不可名狀的生靈,被天道譴責,隨時會被轟殺。
這世間,有什麼力量能與天道抗衡?
或許,眾生的力量可以
萬族血爐,凝聚地心萬族之血,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眾生血脈的力量,這是非常偉大與恐怖的力量,一旦與之融合,或許真的能穩固自身,沒有被冥冥中的規則斬殺之虞,不斷進化昇華,實現無休無止的蛻變,走到不可想象的地步。
即便,有朝一日果真能與祖龍對抗,也不是不可能!
我想起了我師父的話,萬族血爐與演化地心世界的神聖之物沒有關係,是個生靈,或許那時他就已經看穿了一切。
“王族覆滅,貧困依舊在。”
老鶻人輕嘆:“這個時候,大家才忽然回過神來,一些族群后悔不迭,可悔之晚矣,大長老大勢已成,他為了鞏固自己的權利,讓已經和他站在一條戰船上的叛軍分散到各地,用暴力盡收天下之糧!”
“收糧?他到底要幹嘛!”
宓妃握拳,指關節都發白了,怒聲道:“他得到了權杖,踩著王族的屍體凝練了自己的進化之路,他想要的一切都已經得到了,為什麼還要收糧?食物本就不多,餘糧等於平民的性命,收糧等於殺人!”
“他說,要統一調派,實際上,很多人不服從,但面對叛軍,只能妥協,否則就會被砍頭。”
老鶻人道:“可是糧收到他手裡以後,並沒有什麼所謂的統一調派,他說,反對王族者,才是真正的子民,而支援王族的,就是罪人,罪人不配享用糧食。
您可能不知道,在距離這裡萬里之外,那裡有一座巨城,十分繁華,那裡全都是大長老的支持者,他收了所有的糧食,卻只供給給支援自己的族群,支援王族的族群全部被拋棄在外,放逐荒野。
您一路走來,十室九空,到處都是斷壁殘垣,死去的全都是支援王族的族群,最後落得那樣的悽慘下場,死去的太多了。”
“好手段,收天下之糧以養自己的支持者,同時又滅殺了大量的族群,緩解了糧食壓力”
我搖了搖頭,道:“下一步,我想他應該給所有族群豎立一個共同的敵人了,將內部矛盾轉向外界,他成為最大的贏家。”
“正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