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城,天山防線最重要的糧倉。
萬騎在此駐紮,待探聽清楚前線戰況後再行進發。
鎮守此地的將軍匆匆來到城頭,所是個將軍,卻是長地細胳膊細腿,脫了這身甲冑倒更像一個文官。「世子、世子,您可算來了,下官苦盼啊——」Z.br>
陸行地目光越過山脈看向草原,注意到身側來人,開口問道:「你是這裡的糧官?鎮守此地地將軍呢?」
「下官馮敦,地確是個糧官。」
馮敦嚥了一口唾沫,顫顫巍巍道:「鎮守此城地原是夏以將軍,他是楚帥一手提拔的親信,在得知楚帥陷入重圍後,就領著五百精騎出城救援,至今未歸——」
陸行說道:「起來吧,我沒有問罪你的意思。」
「諾。罪臣謝過世子寬厚。」馮敦連忙爬起身,用袖口擦著額前的汗,只敢彎腰站著。
陸行注意到了馮敦的窘迫,說道:「不必緊張,且說說如今的戰況。」
軍情傳遞已經有五日,戰場上瞬息萬變,出兵之前自然要打聽清楚。只要有詳細的軍情,陸行就會立刻發兵救援,決不能等蠻族回過神來防備。
馮敦說道:「在被莊名王截斷糧道後,下官也一直派斥候出去檢視,由於莊名王的騎兵是五人為一隊斥候。我派出探頭訊息的斥候一直有損傷,能跑開的距離也不算太遠。根據近幾日最遠的一次,說是南湖一帶的草原只有戰場的殘骸,沒有大軍正在交戰。」
「據臣估計,大荒軍應當是且戰且退,只是一直被努爾哈赤王咬著,這才遲遲不能脫困。」
陸行皺眉,冷聲道:「估計?也就是說,前線如何,你一概不知?」
「臣——臣有罪,臣有罪……」馮敦嚇得跪倒在地,一個勁地磕頭。
「臣只是個糧官,不通曉兵事,這莊名王每日有數百斥候山脈間搜尋,專門獵殺我派出去的斥候,莊名王的兵力比臣強上十倍,臣無能啊——」
陸行眺望著草原的方向,說道:「豐良平,此城交給你來鎮守,糧草輜重如何運作、糧道如何疏通,你可有把握弄明白?」
豐良平連忙拱手道:「臣有把握,絕不負世子厚望。」
陸行滿意地點頭,看向匍匐在地上顫抖的馮敦,說道:「馮敦,你準你戴罪立功,作為副官協助豐良平,若是再出差錯,決不姑息。」
「臣領旨,臣謝恩。」馮敦連忙磕頭,比起小命來說,官職丟了就丟了。
豐良平上前攙扶起馮敦,為他拍打褲腿上的灰塵,熱情道:「馮老就別在這待著了,你我早些下去處理糧草輜重的問題,一定要組織起有效率的運糧隊,據我們估計,大荒軍快要斷糧了。」
「好、好、好。」馮敦連連點頭,跟著豐良平下了城牆。
比起這不靠譜的馮敦,陸行還有一條訊息來源——書屋在蠻族的內應。
一個黑衣碟子走上城頭,將一卷棉帛交給陸行後,就健步跳下城牆。
陸行開啟棉帛檢視:「大荒軍和努爾哈赤部交戰於橫河東邊一帶,其中大荒軍分成三部分,一支反向突圍,進入草原深處,一支向東進發,現於努爾哈赤部激戰,剩下一隻原地紮營,努爾哈赤屢攻不克。」
「哈、哈,妙哉!」陸行大笑,楚褚的帶兵能力遠超自己所想,兵分三路化被動為主動,把原本的突圍戰打成了攻堅戰。
雷英見陸行大笑,困惑道:「上邊寫什麼,世子這般開心?」
藍五猜測道:「莫不是楚帥突圍成功?」
陸行將棉帛丟給二人,「你們自己瞧瞧吧,我們的楚大帥,當真無愧於百戰之帥。」
雷英看完,頓時露出笑容,
「楚帥神武,他這一隻攻入草原腹地的騎兵足以讓努爾哈赤首尾難顧,甚至能有機會直搗黃龍,打得草原王庭召努爾哈赤班師。」
藍五看完後陷入沉默,在經過一系列的思考後,斷言道:「楚帥派出去的這隻騎兵絕對不會深入草原腹地,他們很有可能為週轉一圈後回到橫河一帶。」
「為何?」雷英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