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藍五注意到雷英的衣著,有些愣神。
“你幫我拖住陳也興,我去吧榮京廢了!”藍五連忙道。榮京已被他的拳勢打傷,窮追猛打的話,定能敗退之。
榮京見到藍五欺身襲來,破口大罵道:“藍五,虧你還是個將軍,根本就是個無恥小人,盡幹偷襲這種卑鄙的勾當。今日你便是能贏我,我也不服。”
“嗯,”雷英只是淡淡點頭,沒搭理戰成一團的藍五的榮京,她漫步向陳也興走去,每一次落腳都是破綻,每一次呼吸都暗藏殺機。
“大雪津軍,前鋒將軍雷英,替陳帥向陳閣老問好。”
“勉了,陳空空的名頭在我這不好用,”陳也興眼中有稍許驚異,說道:“能擋住我此拳,你是雷英吧?昨日在南城門一槍打退十四位老將軍,怎麼?今日要試著撼動一下老夫。”
“我記得你也是雁門關一案的餘孽吧,通敵叛國者的子嗣。說句實在的,當年若不是有人求情,你和揚烈的小女兒都會死,也就沒有今日的紛爭了。”
“通敵叛國”這四個字紮在了雷英的心口,她目光微閃,沉聲道:“不管閣老願不願意承認,我沒有罪,那丫頭也是無辜的。先輩的事情,何故算在矇頭丫頭的身上,孩子是無辜的。”
“呵、呵,”陳也興冷笑著,輕蔑道:“斬草要除根,要我說陳空空這等婦人帶兵還可以,就是心思太軟了。留著罪人的後代,盡是給老夫添堵。”
“婦人?”雷英挑眉,冷冷地看著陳也行,質問的道:“武仙大人亦是女子,可擔得起閣老口中的婦人?自有一把無痕劍起,江湖二十人無人敢言武道之巔。雪津城的繁榮,這天下二十年的太平,您敢說不是武仙之功嗎?”
陳也行一揮衣袖,怒罵道:“巧言辭令,爾等之言,焉亂我心!”
雷英目光平淡,右手掌平攤於空中,“咻”地一聲,銀槍落入她的手中。她手腕揮動,一個槍花落下,“說到底,閣老不過是看不起我雷英,那你我就不必白費口舌,戰便是!”
她槍尖向下,拱手道:“雷英,領教陳也興前輩的高招。”
“轟”地一聲巨響,土石飛濺,煙塵遍天。陳也興消失在原地,一息的功夫,他半身騰空,右手打出,拳頭已經貼到雷英的鼻尖,拳勢內斂,殺伐果決。
這一拳並沒有打下,銀槍幾乎是擦著陳也興的咽喉過去的,逼得陳也興抽身後撤,然而雷英抓住機會,槍尖向陳也興的各處要害刺去,槍桿晃動,肉眼在一瞬能瞧見數十個槍頭。
陳也興雙腿接連跺地,身子向後仰,邊打邊退,抓住時機,他猛地探手向銀槍頭抓去,竟在數十個槍頭虛影中找到了真正的槍頭。他五指扣緊,手臂爆發出驚人的力道,打算硬生生奪槍。
但雷英豈能沒有防備,單是力量她就不遜色陳也興,雙手控制槍桿,轉動槍身。在雙手力道的加持下,連陳也興可不敢硬拽,生怕槍尖如龍蛇轉動,反咬他一口。陳也興被迫鬆開槍尖,而他的手掌上已是肉血模糊。
“你這是寶器?難怪你能一槍挑破十四名老將軍結成的氣血牆。”陳也行的右手撮著衣袍,將其上的鮮血擦乾,六樓武夫的恢復力超乎常人,幾乎是說話的工夫,他的手掌已經痊癒。
雷英單手掄動銀槍,冷聲道:“陳閣老此刻離開還來得及,你年紀也不小了,當安享晚年。”
“呵、呵,寶器又不是隻有你有。”陳也興冷笑,他的右手落在腰間,真氣注入玉石腰帶,一柄青鋒長劍落入他的右手中。
“槍起南蠻,力有餘而道不行。所以,人間武夫都認為山巔之下,槍道是一惡霸。然老夫不信這等謬論,今日便試試,這上三樓之下,槍道和劍道,孰強孰弱。”
雷英緊握銀槍,凝神蹙眉,“前輩要試,那便戰!”
此處戰鬥的數百丈外,有三個人站在一處房樑上。
空中正飄著一個羅盤,掩蓋著此地戰鬥的動靜。
道袍人長嘆氣,“本在睡大覺呢,被喊過來遮遮掩掩,真是——”
李川亭的手打在道袍人的肩膀上,笑道:“稷兄哪來的話,這可是六樓武夫的戰鬥,武夫脫凡的絕頂戰力,我等能親眼目睹,乃是三生有幸。”
顧稷左手貼著上唇,打了個哈欠,“就是委屈了陳沽兄了,無論是雷英還是藍五,都是陳兄一脈的。或說您家老爺子呢,他貴為閣老,保一個丫鬟有這般難?”
陳沽苦著臉:“爺爺的事情我哪知曉?哎,但願雷英能夠匹敵陳也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