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婦人,他怎麼捨得殺了她呢!
他不僅不會殺了她,還會好好的待她。
容藺面帶微笑,眼波似水,他滿目溫柔的看著蘇茵,一改方才的囂張與得意,緩緩說道:“阿茵,你莫要傷心了,若是急壞了身子倒是不值得了。”
蘇茵腦海中滿是容華的音容笑貌,他的好,他得壞,還有他說過的每一句話,此刻都變得異常清晰,以至於她根本沒有聽到容藺的話。
容藺毫不在意,他勾唇一笑,接著又道:“容華死也就死了,不足掛齒,我會照顧你的,會比容華待你更好,容華明明已有了婚約,卻又哄騙了你的身心,還不肯給你一個應有的名分,阿茵,只要你願意,他日我是容氏少主,你便是少主夫人,我繼位為族長,你便是容氏一族的主母,豈不更好……”
容藺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他還在描繪著未來無限美好的藍圖,自己都陷進,自己編織的這一場美夢之中無法自拔,一點都沒有發現蘇茵的異常。
蘇茵面色緋紅,彷彿染了鮮血,異常詭異,她雙目猩紅,明明笑靨如花,眼底卻是萬里冰封,她出手快如閃電,在容藺始料未及的時候,一下子扼住了容藺的咽喉,她整個人彷彿從幽冥而來,周身寒氣逼人,一字一沉的說道:“你殺了他,我殺了你。”
容藺對她下藥了又如何,容華死了,她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她經脈逆行,強行衝開了容藺封住她的穴位,將她身體殘留的秘藥逼出體外,只想著讓容藺給容華陪葬。
她白衣勝雪,墨髮翻飛,雙目泣血,整個人豔到了極點,卻如春日盛開的桃花,那樣的落寞,又是那樣的孤寂,彷彿天地之間只剩下她一人獨行。
“你瘋了嗎?”容藺難以置信的看著蘇茵,額上青筋暴起,他知道她承襲了容華半身的功力,故而在她昏睡的時候,封了她身上各處要緊的穴位,封住了她的內力,沒想到她竟然強行逆轉筋脈衝開了封住的穴位,她這樣做無異於引火*。
可蘇茵卻是什麼都顧不得了。
她這人一向睚眥必報,此刻唯一想做的便是殺了容藺為容華報仇。
蘇茵扼住容藺咽喉的手,突然抖動了起來,她的面色由紅轉白,又由白轉青。
忽的,她脊背一僵,還未殺死容藺。
“嘔……”口中飛濺出大口鮮血,她身子一軟,朝後倒了下去。
那瞬間她只覺得冷,三伏之天只覺得整個人如墜冰窟,冷的連汗毛都豎了起來。
容藺怒從心起,他冷冷的看著她,看著她蜷縮著一團。
忽的,容藺看著蘇茵忍不住瞪大了眼,他凝神看著蘇茵,臉上滿是詫異。
在他的目光中,蘇茵的滿頭青絲竟已肉眼可見的速度,一夕之間竟然成了滿頭銀髮。
他一手落在她的手腕,心中一驚,大聲吼道:“大夫,快喚大夫過來。”
接下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有人來了,又有人走了,不停地有人進進出出。
蘇茵都聽得到,可就是睜不開眼。
她只覺得疲憊不堪,只想就這樣沉沉睡去,再不理事事煩擾,一直這樣睡下去。
她這一睡便睡了足足五日。
連容藺都急瘋了,大夫可說了,她若是再不醒來,就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容藺既不關心蘇茵,也不關心蘇茵腹中的孩子,他關心的是蘇茵一死,音殺便要失傳了。
他怒視著蘇茵,低聲吼道:“蘇氏阿茵,容華死了,你也不想活了是嗎?”
床榻上的人依舊沒有一點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