庒琂被那麼多蜜蜂狂追叮蟄為何沒事?
這多虧鬼母給她那枚掛墜寶貝,即毒蛇舍利碧玉膽石。鬼母說過:此物想再造也能有,只是造它不易,戴著它能健體清毒,破了它,能斃命。這會子,庒琂被蜜蜂蟄,雖然疼痛難忍,終究如同被針扎一下,無礙傷身。
但是,得幸一事,必失一智。簡而言之:福禍相依,便是此理。
庒琂懸掛著,蜜蜂仍跟在身邊不肯放過,這一口,那一錐,疼痛折磨人啊,讓她支援不下去了。蕩在半空之間,搖搖擺擺,她知道如此下去,必要墜下斃命。待要極力攀回三樓,忽然手勁兒鬆軟,身子滑溜溜的往下墜落。約掉到二樓,險抓住繩子尾端,才沒全身跌在地上,如不然,後果難以設想。
曹氏等人躲避在空地外頭,一個個驚叫連天,花容失色。
庒琂每墜下一點點,下面的幾人便急叫幾聲。
末了,曹氏推著貴圓和玉圓去接,嚷道:“接著去呀!別給掉下!別給掉下了呀!”
其實,曹氏恨不得庒琂掉下氣絕身亡,這樣一來,省掉她許多麻煩。然而,在她眼皮子底下發生命案,傳出去如何了局?是不容許的,所以,拼命地推自己的人去接。
貴圓和玉圓知曹氏的心理,想是曹氏假裝要她們去接。二人使勁兒往後退,不肯去。
貴圓先是為難道:“太太,沒掉,沒掉!”
玉圓後道:“太太,我們去也接不住呀!”
唯獨寶珠嚇得兩眼流淚,左右不是,慌忙失措,她兩腿都站不穩了,搖搖晃晃對著亭樓癱跪而下,抖聲抖色地道:“不得了,不得了。姑娘要小心呀!”
寶珠有氣無力。
曹氏見貴圓和玉圓沒動,便來氣了,一把推開二人,衝到庒琂腳底下,伸出雙手要接。
庒琂顯然被嚇懵了頭,一會兒往上望,一會兒低頭往下望,一會兒要伸手勾住二樓的瓦沿。興許是體力無法支援,她的手極速鬆開,人如花瓣似的直飄飄墜下。
人掉下當即,貴圓和玉圓箭一般射過去拉走曹氏,庒琂就落在曹氏才剛站的那個地方。
庒琂跌下,“啊”的一聲,便沒音了。
緊接,曹氏等幾人圍過來,七手八腳推啊叫啊,想把庒琂喚醒。皆不頂用。
庒琂暈死過去了。
曹氏見這樣,六神無主,喃喃道:“這鬼丫頭不挑時候了,不挑時候了!”又對貴圓道:“別傻站了,抬進屋去!”
曹氏也沒空手看,與三個丫頭一同將庒琂抬入屋內,將她放在床上。
等把人放平,寶珠哭著給曹氏說:“太太,我外頭找人來,得給我們太太說一聲才好。”
說畢,寶珠擦抹眼淚,恍恍惚惚地要出去。
那時,曹氏轉身拉住她,道:“糊塗!眼下還不知怎麼樣呢,你這樣去報告,把你們太太嚇著了怎麼是好?先等等看。”
等,等過一盞茶的時間,庒琂依舊沒醒。摸她的氣息和脈搏,還是有的。
曹氏道:“死不了。”
寶珠道:“太太,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死不了,也難活了。我還是去給太太說吧。”
曹氏啐道:“糊塗東西,都給你說了,你去嚇唬人呢!死不了,那就等著吧!”實際上,曹氏也緊張,攥著的手,一會子捏帕子,一會子拍手背,可見心裡波瀾頓起,彼伏難定。
爾後,曹氏對貴圓道:“你回北府一趟,趕去籬竹園瞧瞧,看那邊的大夫走沒走,還沒走的話悄悄的引請過來,別從西府正門進,角門那頭小道兒過來便是。”
貴圓領命,去了。
另外,曹氏對玉圓吩咐道:“你去打水來,給擦抹擦抹,到處是血,看著瘮人。”
玉圓也去了。
寶珠痴愣呆傻,看床上庒琂紋絲不動,她真想去報告給郡主知道,奈何曹氏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