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玝此間屋院死過人,是事實。
莊璞安撫眾位弟弟妹妹,又說不能往這兒待著,得趕緊搬離。頭先,他母親郡主讓搬去她那邊去。莊璞倒覺得麻煩,不如往自己那院屋去的好。
因事發突然,又見庒琂擦眼流淚,故無人去問她發生了何事,如今,來龍去脈無人知曉。大約等有一會子,莊璞讓有力氣的丫頭來,說將莊玝背上,好出門。
莊玳氣呼呼的,說:“且慢著。”
誰想不到莊玳說完這句,便往門外去了。
肅遠擔心他出去會跟意玲瓏發生矛盾,遂而跟出。
二人一前一後到外頭。
果然,莊玳一近門外,就指著意玲瓏道:“我們要去我哥哥屋裡,我來跟你說一聲,你是要跟過去,還是永永遠遠留在這兒守著?無論你跟與留,今夜之事,我們與你不得罷休。”
意玲瓏怒目對莊玳,“你”出一連疊,不成語。
肅遠將莊玳拉住,盡力往屋裡推,道:“不須說的。”
是呢,莊玳乃是莊府堂堂正正的三少爺呢,卻給一個看家守院的女“土匪”報備說話,傳出去豈不叫人笑掉大牙?
意玲瓏道:“我把賊綁來問話,賊自己磕頭磕死了,這可賴不得我。我行直影正,走到哪兒都是一條女漢子!要去就去,囉嗦什麼。”
原本被肅遠拉進去了,莊玳聽聞她這般說,又掙扎出來,眼紅脖子粗地道:“是了,你是女漢子,如此以往,我們天天祝禱你能趕緊嫁出去!好找個男嬌娥過舒心日子!”
意玲瓏冷笑,道:“不用三爺費心!好歹我不賴著你,不用你這般惦記。”
眼看二人要吵起來了,屋裡的人坐不住,都往外出。
半時,曹營官和張郎幫肅遠拉住莊玳,莊瑛、錦書來勸停。
莊琻沒出來,則在屋裡冷熱嘲諷說道:“有些人口裡說不用惦記,怕是你惦記我們三爺呢!北府的事兒,你淨往西府拉來做什麼?不說倒還好,一說我還真明白你心裡怎麼想的。如今說這樣的話,不怕人笑死。”
意玲瓏聽見莊琻的聲音,她想衝進去,可門口堆一撥人在那兒,她不好進,便轉身往窗邊去,隔窗戶,先向莊琻吐一泡口水,之後,道:“這麼好的爺,你們自個兒留唄!我也稀罕這個!”
其實,二人也就隔離一牆窗,莊琻聽了,惱怒地拍打窗戶反擊,道:“不要嘴臉的東西,活該你是我們家做守門看院的母狗!也配跟我言語。我呸!”
莊琻越說越氣,越氣越口無遮攔。
錦書和莊瑛放開莊玳,又往裡頭勸莊琻。
正鬧得不可開交,庒琂走過來,眼目溼潤,先對莊琻道:“讓姐姐委屈了。”又走出來對莊玳道:“讓哥哥生氣了,請哥哥息怒。”也不等莊玳等人反應,最後走出門口,往意玲瓏邊上去,深深給她端了一回禮,道:“姑娘對我不滿,對我辱罵任何,我不還口便是。請姑娘休口與我哥哥、姐姐們對罵。”
意玲瓏白了庒琂幾眼,之後,道:“我站在這兒半日,說過一句半句沒?不是你們一個個來惹我的?如今倒成我的不是!話說,你不也是外頭來的麼?跟我有何不同了,沾親帶故的來指責我,你也配得!”
庒琂聽了,臉色急劇漲紅,羞恥難耐。
肅遠走出來,將庒琂拉住,讓她往自己身後站,這才對意玲瓏道:“姑娘,你家三爺只來給你說一聲,我們要轉屋子了。你願意跟就跟,不願意跟留下或回你屋去。就這事兒,有什麼好吵鬧的。再說了,人家再如何,身份地位也是你能比的?到底,你是莊府的什麼人?”頓了一會兒,又道:“我是個外人,不合適說這些。可我瞧著實在難以服氣,不說不快了。又說好男不跟女鬥,這會子我跟你說道理,沒與鬥氣。你們三爺是被你氣極了才說這些,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該收住嘴巴聲音,以免往下發生更多的不快。”
一口氣說那麼多,完畢,拉住庒琂進屋。
在門口,肅遠對屋裡人道:“此處不必留了。”又對莊璞作揖道:“表哥,我們過去吧!往你院裡去。”
肅遠畢竟是客,能說這樣的話,實屬難得;又見他血性之氣,俠義心腸,不由地,庒琂痴愣看他一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