庒琂緊緊拉住莊玳,低聲把偶遇莊璞等人抬關先生回來的事告知。聽畢,莊玳震驚道:“他們讓財童來知會我,也沒說這般嚴重。走,我們一起瞧瞧去!。”便攜住庒琂的手要回去。
庒琂按住莊玳,道:“既然二哥哥有意避開府里人,我就不去了。再者說,守門的媽媽還沒坐暖和呢,我再進出,不又給她添麻煩,讓她在大雪夜受凍?你去瞧也好,明日來鏡花謝告我一聲。”
莊玳不肯鬆手:“都來了,妹妹跟我去吧!”
庒琂道:“怎還不明白。我一時糊塗沒個思想跑來,如今通透了,自然不能去。他們有意請你過去,必定有話對你說。我在那裡反而不好呢!”
庒琂急忙掙脫莊玳的手,又道:“你趕緊進去吧,往屋裡找一把傘,別是著涼了。”
說完,庒琂沿路返回。
莊玳痴痴望著庒琂主僕三人遠去,等她們消失在雪夜中,他才憂鬱無奈上臺階回門裡。因聽庒琂的囑咐,莊玳問守門的婆子道:“媽媽有傘沒有?”
婆子嘟嘟囔囔找了傘給他,又問琂姑娘怎麼就走了,莊玳笑道:“琂妹妹是個知情理的,怕給你老舔麻煩。你老坐暖了又得起來開門關門,怕惹你嫌呢!”
婆子連連哎喲,道:“琂姑娘真心體貼人。”
轉眼,莊玳拿了傘,向雅閣去了。
到了雅閣外頭,遠遠看到屋舍裡照出光亮,知裡頭的人正忙。莊玳左看右顧,輕手輕腳提燈走入。到了院外,聽到莊璞低沉惱怒的叱喝聲:“混帳不牢嘴的東西,叫你請三爺就可以,還跟五姑娘說什麼?三爺沒叫來,你自個兒貪冷先跑了!外頭跪去!”
聽畢,見財童撩起簾子走出來,一臉的哭喪。
因見到莊玳站在院子裡,財童驚訝迎來,趕緊引請莊玳入內。莊玳大體聽見剛才莊璞的斥責,便拍拍財童,道:“二爺氣糊塗了。”撩簾子往裡頭先探一眼,正看到關先生裹著被躺在炕上,莊璞揹著手在炕邊走來踱去,阿玉專心給關先生把脈,湘蓮緊攥雙手立在一邊,原在屋裡伺候的婆子和丫頭也驚驚戰戰的在旁邊勾眼看著。
於是,莊玳放下簾子,一把財童拉到角落,問:“先生怎麼了?”
財童道:“午後二爺讓我們悄悄跟去接人,接到先生就這樣。還不讓給人說。才剛去請三爺,出來那會子碰見五姑娘,爺你在場見到的呀,她非拉著我問大晚上做什麼去!我原想三爺都給知道了,給五姑娘說一句也不打緊。可巧三爺你那會子一轉眼不見了,我以為你來了呢。二爺見我自己回來,就罵我,罰我跪。”
莊玳嘆一聲,安撫道:“你再去五姑娘那兒瞧瞧,若她不出來吱聲就算了,若是她也來了,就讓悄聲些,別驚動我們府里人。這些你可記牢了,二爺不想張揚呢。”
財童感激地點頭,急跑出去。
別過財童,莊玳在門外把燈火吹滅,這才撩起簾子走入。
到了屋裡,一廳溫熱迎面撲來,地上安立一口大炭籠,裡頭堆燃紅紅的火,那火苗菸灰滿天的騰飛。
莊玳將燈籠遞給垂立在一邊的丫頭,傾身問:“先生怎麼了?”也不管莊璞回不回答,自己向炕邊湊近。
燭燈之下,見關先生一臉紫漲,蹙眉閉眼,氣若游絲,直躺不動。阿玉已把完脈,收手將先生的手放回被子裡。
莊璞急道:“如何?”
阿玉的淚水顯然沒斷過,兩道淚痕映著光閃爍熒溢。她吸一口氣,抬手擦眼睛。湘蓮遞手絹給她,她沒接。莊璞心急,再問:“先生如何?”
阿玉緩了一會兒,悲慼搖頭。
莊玳瞧這情景,又驚又急,跟隨問:“姐姐你說呀,關先生怎麼了?”
阿玉依舊不肯言說。
莊玳轉身拉莊璞,道:“哥哥,你是不是打算讓我去找醫生?找誰?我即刻就去!”
莊璞道:“就是這個意思。你找肅遠幫忙,讓請王府裡的行醫官。只怕此刻,得王府的人才管用了。”
莊玳聽畢,半刻不敢遲疑,要動身。
哪知阿玉轉頭哭道:“不用去了!”
莊玳和莊璞同時驚望阿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