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玲瓏還想著幾人走了呢,自己使勁兒起身,不料想莊玝又回來了。忽見莊玝的腳跟裙子,足把她又嚇坐回雪地上。
意玲瓏皺眉頭,哀求道:“我說姑奶奶,你都去了還回來做什麼!我不用你們扶!我自個兒能走。”
莊玝斜腦門仔細看意玲瓏斗篷裡的衣裙,果然溼透,便哈哈作笑。
意玲瓏不知她笑什麼,仰起脖子對她:“笑什麼?”
莊玝嘆一聲,道:“真是奇了。撞見你兩回,你兩回都渾身溼透,難不成你家主子讓你冰天雪地下水摘梅花?”
莊玝勾頭使勁往意玲瓏的裙裡張望。
意玲瓏雙手拉住斗篷,緊緊裹住,似裡頭真藏有梅花。
意玲瓏笑道:“要不說姑娘你眼力勁兒好,一看就知道。對,我就是去採摘梅花了。上回讓給你,這回我怎麼也得弄點不是?”
莊玝伸手過去,欲撩意玲瓏的斗篷:“我瞧瞧。”
意玲瓏信手拉住莊玝的手,狠狠盯住她:“姑娘找事兒?”
庒琂怕生事,趕緊來拉住莊玝。此處,庒琂有自己的打算,畢竟才剛在密室裡頭,自己看到了意玲瓏的行徑,保不準意玲瓏也看到自己,莊玝這麼胡攪蠻纏,必定牽扯出來,屆時不好收場。至於意玲瓏斗篷裡的東西,肯定不是梅花,是她從裡頭帶出來的袋子。
若沒猜測錯,意玲瓏捂住那袋子,裡頭是珠寶無疑。
庒琂對莊玝道:“妹妹。”示意她走。
莊玝不肯走,道:“我就是想瞧瞧,你摘了多少梅花。”
意玲瓏此刻冷得渾身打顫,巴不得庒琂她們趕緊離開。故而不言語,只死死瞪莊玝。
庒琂道:“妹妹,走吧!走吧!你往這兒,意姑娘不敢起來了。”
庒琂這話說好聽點是抬舉莊玝,往深細究是想提醒意玲瓏,她藏的東西不敢露出。大致想借此提醒意玲瓏密室行徑,該注意掩藏。
誰知,意玲瓏不領情,或是根本沒發覺庒琂在密室發現了她,道:“不敢?誰怕誰?”
意玲瓏嗖的一聲,站起來了,搖搖晃晃的身子立在雪地上。只是那雙手死死裹捂肚子。
那肚子鼓起一包。
莊玝快意捂嘴笑,也不說話。
庒琂微笑向意玲瓏,開手引請讓她先走。意玲瓏不想惹事,有這臺階下,自然開步走開。行幾步,轉過頭來,道:“姑娘覺著好笑麼?”
莊玝收住笑臉:“我二姐姐怕你,我可不怕你!我是西府的人,不是你們北府的。話說姐姐你要摘梅花,好歹給大哥哥大嫂子說一聲。不知你去滾園給大奶奶請安沒有?就這麼摘別人院裡的梅花,傳出去,二太太怕是沒臉的,家人跟行賊似的。”
意玲瓏哈哈作笑,道:“手腳是我的,我愛去哪兒摘就去哪兒摘。這裡姓莊不是?我們娘子嫁進來,她要拿家裡的東西還得跟你們招呼?真是笑話了。要說臉,我有我的臉,你們二太太沒臉那是她自個兒不要臉,關我什麼!”
莊玝惱了,連連“你”,頂不出話來。
若不是庒琂和三喜拼命勸說拉扯莊玝,莊玝還想追上去頂嘴。
此時,北府徑道上,莊琻來了。
莊琻一連“喲喲”聲,便走至跟前,從意玲瓏面前經過,道:“我說什麼,大冷天不該出來走動。這會子真是瞧見潑猴耍熱鬧了。五妹妹犯不著跟這樣的人置氣。”
意玲瓏咬牙,不搭腔,扭身去了。
莊琻跺腳,轉手指意玲瓏:“你給我站住!”
意玲瓏哪裡肯聽招呼,哆哆嗦嗦的朝北府回,壓根沒把莊琻放眼裡。
莊琻開了喉嚨道:“沒規矩的狗東西!就算你是老爺花大銀子請來的,也是我們府上的狗腿。支呼你還不帶回應,這份兒銀子怕你拿著不夠亮臉了。”
聽畢,意玲瓏收住腳步,雙手敞開斗篷,亮出那袋子,哐鐺摔在地上,氣呼呼向莊琻大步走來。
見這架勢,莊琻怕了,急退到庒琂莊玝身後。
意玲瓏指著莊琻道:“我一再忍讓你,惹惱了我,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說那麼多做什麼?要打趕緊,姑奶奶我陪你,那池子裡的水還不夠你泡的,要不要啊?”
莊琻羞紅了臉,夾在庒琂莊玝後頭,不依不饒道:“反了反了!你這外來的混貨反了!”
庒琂原本想幫護,聽到莊琻罵外來混貨這話,便不由自主側讓。
意玲瓏似看到庒琂的臉色和表現,便低眉道:“據我瞭解,你罵的不止我吧?”
莊琻才意識自己言語失寸,愣向庒琂勾一眼,快語道:“我沒罵我家的琂妹妹,只罵你這不要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