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主府,江水遙時不時偷瞄一眼納戒中的滿箱螢石,時不時又把罄風城管事所給的十張字據拿出來當作扇子似的扇扇風,滿身肥肉的軀幹上每個毛孔都似乎在散發出一股小人得志的猥瑣和暴發戶的臭味。
柴闕冷著臉伸手一探,把字據盡數搶過來後眨眼間便退出四五丈的距離。
“奶奶的!”
江水遙跺腳大罵:“老東西,還給我!”
“這是給我徒弟江水遙的,你個冒牌貨,憑什麼給你?”
“媽的,能不能講點道理!”
江水遙又急又惱,三步並作兩步走,但始終無法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如此迴圈了四五次後一屁股坐在地上打滾撒潑,哭喊道:“小爺不走了!”
“隨你的便。”柴闕說了一句,轉身便走。
寬闊的大道上,江水遙坐在正中央,來往行人很快就把江水遙圍了起來,像看猴似的。
江水遙想要靠自己站起身子,但手臂的力量根本無法支撐這幅肥胖的體形,試了幾次,皆是滑稽無比的摔倒在地,每摔倒一次,鬨笑聲似乎就更放肆了一分。
“笑什麼笑!一群沒良心的傢伙!”
終於站出三五個彪形大漢,合力把江水遙拽起來。
為首的大漢身形魁梧,手臂上露出一條一指來寬的刀疤。他拍了拍江水遙身上塵土,說道:“小兄弟,我們帶你抄近路,去找搶你錢那老頭。”
不待江水遙答話,其餘幾人上前半架起江水遙,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眼見明晃晃的大街逐漸消失在身後,江水遙說道:“幾位,可否放我下來?讓我自己走?”
“不急。不急。”為首那人冷笑一聲:“出了城,便讓小兄弟自己走了。”
“何必出城?”江水遙笑道:“隨便找個無人的巷子不就可以了麼?”
眾人微微一愣時,江水遙接著說道:“我認得你們。我在近皇樓裡面摔倒時你們是笑得最放肆的。可是你們跟了我一路,也應當瞧見了我那百萬螢石被那老頭全部搶走。現在打劫我,圖啥?”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有人出聲答道:“你別以為我們不知道,那老頭是血衣魂宗副宗主。至於你嘛。剛才我們也聽到了什麼‘冒牌貨’之類的。血衣魂宗向來行徑惡劣,想必是你和柴闕合夥騙錢。但如今柴闕已經得手,又怎麼會再管你的死活?”
“有理。”
江水遙笑著應道。
到了一處死衚衕後江水遙掙開幾人,說道:“想發橫財?容易!”
江水遙抬手晃了晃手間納戒,繼續說道:“這顆納戒裡面,還有三十萬螢石。要麼,你們殺了我取走納戒,再找個厲害點的人破除封印。但我可給你們說清楚,這顆寒鐵納戒是上五品,單是破除封印,估計就需要十萬螢石左右。這納戒對於你們來說來路不正,而請人破除納戒,要是再被黑吃黑丟了小命,可就有點得不償失了。”
“當然,還有第二種選擇。”江水遙頓了頓,環視一眼眾人:“我出十萬螢石,你們替我尋幾味藥材。事兒辦得好,再給你們安排其他任務。當然,難度越大,賞金越高,如何?”
“小子,十萬螢石買條命,想法倒是不錯。”為首大漢摸了摸下巴,取出一柄砍刀說道。
“不信?”江水遙眉頭一挑。
“如何信?出了這巷子,你我怕是這輩子也再也碰不著面了。”
砍刀在月色下泛著冷光,其餘幾人退開半步,避免江水遙鮮血飛濺到自己身上。
“放心,我會很快的。”
大漢舉起砍刀時,眾人不由自主的嚥了口唾沫,似乎已經預見江水遙人首分離的模樣。
江水遙閉著眼,嘴角掠過一絲笑意,根本不去在意刀尖那閃爍的寒芒。
鏘!!!
壯漢砍刀揮刀一半,竟被一個酒瓶塞子打在刀背,震歪了方向!
蠻橫的力道把壯漢扯了一個趔趄,眾人再看向砍刀時,發現刀背已被打出一個窟窿,酒氣覆在刀身,卻漸漸把整個刀刃腐蝕,化做碎屑簌簌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