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臺鎮東南三千里,罄風城。
正是華燈初上,習習涼風將茶餘飯飽的人們從屋裡吹出,三五成群的在街上閒逛,城中氣氛逐漸開始熱鬧起來。
罄風城中最高的建築,是位於馭鵬亭旁的近皇樓。
所謂馭鵬,便是駕馭這些金翅鵬鳥載人穿梭在各處城市之間,以省得不少富貴人家免去舟馬勞頓之苦。所謂近皇,據說是酒樓開業那天恰好有位七轉武皇鏡強者遊歷至此,接連飲酒兩百碗,不僅未醉,反而當即在樓頂閉關三日,便將實力再度突破一轉小輪迴,成為八轉武皇鏡。
店主求皇鏡強者賜名,得曰:近皇。
有此福源,不醉樓的生意火得一發不可收拾。
全樓共有十二層,樓內正中築有一根盤龍柱,樓梯依柱螺旋而上。一二層為大堂,幾十張桌椅共聚一室,划拳行令聲不絕於耳。三至十一層,每層偌大的空間被分割出十餘間包房。包房隔音極好,站在樓間幾乎聽不見任何包房內的聲響。到了十二層,包房撤去,盤龍柱也到了盡頭。龍頭離房頂尚有三四寸的餘地,龍鬚飛舞,龍口含珠,龍目盡顯威嚴。
樓內僅有一桌一椅一蒲團,據說那個位置是皇鏡強者當年飲酒的地方,蒲團則是那武皇鏡強者突破後所留。
店主感念武皇鏡強者賜名之恩,便把十二樓鎖了起來,謝絕任何人登頂。以備有朝一日那位武皇鏡強者再來時見到人滿為患,反而打擾了他老人家的清靜。
在二樓靠窗邊的位置,柴闕和江水遙坐在桌前,看著陸續端上桌的美味佳餚搓手。
“別急,你的還在後面。”柴闕樂呵呵的給自己倒滿一杯酒,開始動筷。
“....”
渾身腫成一個皮球般的江水遙默不作聲,眉頭恨不得擰成一團。
最後一道白水青菜送過來時,桌上已經沒有剩餘的空間可以擺放。柴闕笑著說道:“乾脆你端著吃吧。”
“老東西,越來越過分了啊!”
江水遙嚷嚷著站起身子時把渾圓的肚子朝桌子一靠,想要趁機頂翻,柴闕手掌往桌上一摁,暗勁把江水遙推倒在地上,後者滾來滾去就是爬不起來。
端著菜的小二嘴角抽搐,盡力壓住滿腹笑意,微微彎下身子說道:“客官稍等,我叫人扶你起來。”
四周食客的一陣鬨笑,幾個店小二過來一人抬著頭,兩人拉著手,合力把江水遙從地上拽起來時,江水遙又羞又惱,把那人端著的白水青菜一把搶了過來,喝道:“滾!”
“是是是。”幾名店小二點頭哈腰,幾個身影剛剛消失在樓梯口,笑聲肆無忌憚。
看著火冒三丈的江水遙,柴闕暫時停下筷子,抿了口酒笑道:“消氣消氣,火大傷肝,小心越來越胖!”
“快快快!吃兩口青菜,那玩意兒下火!”
周圍有食客探起腦袋喊了一聲,緊接著又是一陣鬨笑。
“奶奶的!”
江水遙正欲循著聲音找過去,柴闕卻出聲制止道:“莫管他人言語。”
哼!
江水遙鼻孔重重哼出一聲,夾著青菜大口放在嘴裡,把這苦澀和怨氣一併吞進肚子。
不多時,一位老人風塵僕僕的趕來,看著江水遙驚聲道:“少主?!”
“展叔,是我。”江水遙放下筷子,極不情願的應了一聲。
江展,江家總管,江闊海最信任的人之一。眼見江水遙這般模樣,江展頓時殺機畢現,扭頭望著柴闕詢問事情起因。
“拜承天劍宗所賜。”
“媽的!回去我就滅了承天宗在天江城的分支!”
“承天劍宗的事,你們暫時不要插手。”柴闕說道:“這次請你過來,一是讓你看看江水遙現在的樣子後回去替我轉告江城主,對江水遙的考核之期恐怕又要延後,二是我需要錢去買些藥草,治療江水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