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大先生,魔修言從心中就生出一種敬畏,這樣的一個老頭,到這種年齡,還孤身一人來修月山莊:
“不知先生一人來山莊,意欲何為?”
魔修言見這清瘦的老頭,長長的一張臉,白晰無肉,無數的皺紋,一道道的布在臉上,一雙小眼睛,半眯半睜著,只是越過魔修言的肩膀,看著遠方,在遠方,就是修月山莊後在的大山。
“當日一戰,你一擊而中,讓老夫傷得不輕,今日老夫就只為我個人,再來與你戰一次。”
“我一人是打不贏你。”
“可再加一人,也可全部一起。”
說這話的時候,大先生一臉的真誠,全無虛假之意,彷彿一個修月山莊裡的人,真的就對戰他一人,他也不懼,更象是他期待著也相信會是那樣的一樣。
“只需再有一人與,就可與先生一戰。”
“老夫一生四十餘戰,從無敗績,不想這老了,你一掌碎老夫多年美夢,特別是你這樣的年齡。”
“先生過獎了,那一掌實非我個人之力,以當時之情勢,我們是在逃命,情急之下所為,大家一起,讓我擊出那一掌,老先生不必介懷才是。”
“話倒是說得好,那一掌也打得更好!
可我個人,要以我個人的身份,來找少莊主一戰,這不是康王爺的主意,只是我個人的事。”
魔修言聽到這裡,一扭頭,回看十三郞一眼。十三郞會意點頭,折身就回到莊中。
“我有一個夥伴去莊中取武器,他一回來,就我兩人,一同與老先生一戰,不知行否?”
“我說過,就是你們一個莊裡的人全上,我也不介意,我只是想證實一次,是不是我自己錯了,我的狂望自大,總是在牽引著我的理智,我想在你這裡得到答案。”
十三郞再出來時,八片甲護在身前,一張大弓背在身後,箭袋子裡滿滿的鷹羽箭。除了魔修言,誰也沒有見過他這樣的裝束,貼身的衣服,讓他顯得猿肩蜂腰,長長的頭髮也三道束起,兩邊耳朵各束起一道,腦袋頭頂再束一道,三道髮辮又歸後腦後,還有尺餘的長髮散落在身後,一動一靜,一個身後都有著髮絲在飄散。一張年青又英俊的臉上,有著無限的青春在閃光,修圓的微長尖的臉,高高的鼻子就是他一身的自信,只是眼睛總也不正常的睜著,讓人總想著那些無窮的壓鬱。
魔修言再與十三郞站在一起,十三郞更象是他的兒子而不是兄弟。
兩人越出眾人,大先生還是不正眼去看二人:
“就你兩人?”
十三郞還是一言不發,魔修言前一步:
“我們不是生死之戰,輸贏分出就住手,先生可同意?”
“這倒是可以,輸贏我都走,我只為來與你一戰。”
魔修言再走兩步,十三郞只跟進了一步,而大先生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
“你倆人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鍾夫人慢慢走上前幾步,一直向著大先生就走了過去:
“他們不知道你是誰?我可知道你是誰?”
大先生也望著鍾夫人:
“這世界還有人知道我是誰?”
“認識你已經是我還是孩子時候的事了,那時我還在昭撫城裡大紅樓王姨媽裡借住,你在西廂租了一間小院,我曾進那小院去揀我的紙鳶,見過你一面,你在與一小孩說話。我記得你,是因為你耳邊的那一個猴子。”
“沒有想到,在這裡還有認識我的人!”
“我是稱你王叔呢?還是叫你大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