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修言一手伏地,就飛身而起,重新打量四人,一種對自己的陌生與對這世間的陌生猛然而生,同時而生,‘敵人很強大’這是魔修言一入鍛劍崖時,天涯孤叟就對他講的話,‘一個敵人,之所以能成為你的對手,那必是有與你匹敵,甚至是大於你的能力,他才是正實的敵手,不然,弱於你,你就會漠視於他的存在,或者是他不願與你為敵,這也就稱不上敵人,凡是敵人都,必是有能力殺死你,那才是敵人!’
這些話,讓自己象一個重新開學的劍使一樣,又重溫那些揮汗如雨的往昔,那些鍛劍崖下的日子。
那縣丞一直站在那裡,而其它三人則是開始移動,合圍魔修言:
“這些年就等來一個人,我這鋼網鐵鉤也太浪費了!”
一句話,從那縣丞的口中說出。聽在魔修言的耳中,那又是另一種的失望。自己苦忍十六年,就是落入這些鐵鉤鋼網裡!可是悔以不及,劍一直指,向著那縣丞二次又去,只是這一尺八寸的小寶劍,在指向對手時,全無威勢與雄姿,若不是握在一身黑衣的那一隻手裡,那一絲寒光也不會讓場中這三人生畏。
一足邁出,身前丈餘,那縣丞這時終於露出一驚異與恐懼,可那只是臉上表情的恐怖懼,從他那一雙不曾變化的眼睛裡,魔修言知道自己又急燥了,就在這一間,劍往地上一剌,止住自己的身形,倏一聲響,‘譁’一片的聲音就在前方傳開,一片大網就從上方撒了下來,那網邊就罩在魔修言剌在地上的那劍刃上。
又是一驚,魔修言這眨眼間的時間裡,兩次犯險。這在他十六年前的那些剌殺裡,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危機。回頭一視,三面巨網豎在這正堂的外三面,而這正堂裡,自己若是不能把那縣丞,逼得離開那塊方磚,可能就會一直陷在他們設計我羅網裡。
一扭頭,向著西面的那網就撞去,就在一動間,他才看清楚在一面網後,有兩個在正執掌著那網,就等著自己入網,可到了此時,以容不得他思索出一條萬全之路,再待上一時,若是一個衙裡的人都動了起來,他要想離去,那就是萬難了。向在衝,那網也在向著他移來,兩個人,一人一邊,護持著那三丈餘寬的巨網。足一點地,身起丈餘,一劍就剌向那網去。就這間,先時報事的那人,與那青臉漢也動了起來,一左一右追著魔修言就去,正移向他的那網也不停,欲把三人一同網隔在那網上。
不去理會後面二個追兵,奮力勇前,劍尖一沾到網上,劍尖下劃,能破網是最好,若是破不了那網,就借劍尖之力,再升一次身體,就可越過那網去,可這也只是魔修言的一個想法。
就在劍與網相觸的那一瞬間,垂直貼在網上的那些鐵鉤就動了起來,向著上方就反捲而上,而後面兩個追來的黑影也近了許多。魔修言不敢遲疑,雙足又往前伸,沾在網上的劍就收了回來,向著腳下上飛的兩串鐵鉤就掃去,彎兩腳去踢蹬銅網,一個人弓成一條蝦狀,而一隻手向下持劍揮去。
短劍一揮,雙足一發力,反身就向著追來的兩人撞去。兩個追擊的人,沒有想到魔修言的反應會如此快,不往高逃,反而是蕩劍來剌。
一個大堂四周,此時腳步聲四起,喊拿剌客的聲音也是大作起來。火把燈籠四處奔走。
剛回直身體,卻是平在半空裡的魔修言,心神也不全在劍上,目光一掃,此時,自己應是大勢以去,最多也就是剌翻幾個人的事了,再多,也就是自己無力之事了,一但弓箭手一到,自己要想騰挪的空間也不會多。
兩個被劍一逼的人一閃,他們只是糾纏魔修言的心意已經很明瞭,只是拖著時間,等著更多的人手到來,好一擊將自己拿下。
兩串被魔修言盪開的鐵鉤,此時回撞到銅網上,那生硬的金屬沙沙吱吱聲,咯烙著魔修言耳與心都是生疼,那是一種在宣誓的聲音。一排弓箭手已經排在縣丞身後,院牆下也開始有人排起,就等著魔修言這一隻困獸在將被擒時,最後一擊。
兩隻腳再回到地上,魔修言心中已經明白,要想多拖一時,就只有纏住同時也是圍在網中的三人,好讓那些箭手不敢輕易發出一箭。
“英雄,這邊走。”
一聲尖厲而蒼老的聲音,從衙門的大門洞時傳了出來。
這一聲,一個院裡的人都是驚住了,只見那號衣上一個大大的衙字的看門老蒼頭,一手環抱著衙門的門槓就走了出來,長長的門槓,一邊依靠在腰間,一邊直直對著大堂,一聲喝喊後,向著那銅網就撞擊過去,,一撞之下,那巨網向著院中就倒去,而兩個護持銅網的人,在那門槓的一個擺動下,一邊一個就倒了下去,。
誰也沒有想到這種變故,一個看門的老蒼頭,此時竟如天神臨世,一臉短粗的花白鬍須,把他半個臉都遮了去,紅紅的鼻子與那一張大嘴,誰還認他不出來?可是魔修言卻是就不知道他是誰?
“老門頭,你藏得還真深,這是你哪一路的英雄,你要救他?”
“老爺,我也傷不了你,我在這衙門裡二十年,就等著這一天,我好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