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今安徽省宣城市寧國縣。
和常州比起來,寧國這個地方當真是沒辦法可比的,這個屁大點的地方一眼掃過去整個寧國城都盡收眼底。
這裡確實太小了,也是因為這樣,徐達應該也沒有把它太放在心上。
在他看來,這前前後後的大仗小節打了不知道有多少次了,還沒有什麼地方能困得住大爺的手腳,這麼一個鳥不拉屎雞不下蛋的破地方是不可能組織起像樣反抗的。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訊息在他們到達的同時傳遞到了徐達和常遇春的耳中,也是因為這個訊息讓徐達更加肆無忌憚,這個訊息是:做為寧國最高指揮官的元帥謝國璽聽說朱元璋的大軍揮師來攻的訊息後,立刻做出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決定,面對著來勢洶洶的討伐大軍,本著先保己後保人的人生品格,秉持著打不起爺我躲得起的精神智慧,他絲毫沒有猶豫的拋下眾人,自己獨自一人率先跑路了。
面對著這個可以說是火上澆油的喜報,徐達暴跳的好戰基因瞬間爆發。
好機會呀,好機會。
這麼好的機會,等於是白撿吶。
這時候的徐達再沒有任何的猶豫,他直接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對於一個幾乎破敗的城市,一個連主帥都已經跑路,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堆無頭蒼蠅一般的守軍來說,這個城池應該是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夠輕易解決的。
但是當徐達率領著大軍真正開始進攻的時候,原本信心滿滿的徐達發現自己錯了。
而做為副將,號稱“給我十萬兵馬,我便可以橫行天下”的常遇春也錯了。
而且他們是大錯特錯。
當他們真正兵臨城下的時候,駐守在寧國守軍並沒有表現出以往的恐懼。
在主帥謝國璽率先逃跑的情況下,另外兩道身影出現在了主帥席上,頂替了謝國璽的地址,面對著成千上萬的紅巾逆賊,這兩人目光卻異常火熱。
每個人都害怕死亡,在死亡到來的時候,每個人選擇的方式也都不同,但是有那麼一些人在死亡面前他們更害怕的是恥辱,是奇恥大辱。
在那種做逃兵更要揹負千古罵名的狀況下,即便真的僥倖苟活下來,也會被人很戳脊梁骨,猶如是抽了筋的死魚爛蝦腰桿都直不起來的奇恥大辱面前,有些人寧願選擇直面死亡。
也許在面前的死地中,還能尋找出一條生路。
即便最後真的戰死,也死的其所,也死而無憾。
這也才能夠真正對得起身上這身狼皮,對得起軍人這個稱呼和擔當。
即便是自己所賣命服務的這個政府是個早已腐蝕到骨子裡骨髓中,再也不可能扶正裹起猶如爛泥扶不上牆的混蛋政府,但是做為軍人,自己的使命就是保衛政權,奉獻生命。
軍人的職責就是守土衛國,政治統治與我何干。
這種軍人的氣質在這兩個連副將都稱不上的男人身上表現的淋漓盡致,他們二人的名字分別是:別不華和楊仲英。
面對著猶如洪水猛獸一般朱家軍,做為守臣別不華和楊仲英面對著自家老大棄城而逃的混蛋作風,他們沒有指責也沒有抱怨更沒有想過逃跑。
這時候的他們首先站了出來,直接強制剝奪了謝國璽的戰場指揮權,統領著原本已經變成無頭蒼蠅的寧國守軍堅守城池。
這時候雖然謝國璽早已逃跑了,但是我覺得即便是他臨時改變了主意,又或者是突然間腦子短路精蟲上腦,突然掉頭來個回馬槍的時候,我認為做為現在戰場最高指揮官的別不華和楊仲英面對著這個曾經的上司以前的最高統帥,卻又是對軍人這個稱謂最大褻瀆的混蛋玩意的時候,他們二人會毫不猶豫的宰了這個站在眼前的垃圾敗類,而不惜揹負一個弒殺長官的罪名。
不怕死的人是可怕的,但是敢於直面死亡卻又敢死磕到底的人更加可怕,因為這種人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往往會表現出極其恐怖的戰鬥力和忍耐力,現在的寧國守軍就是這種情況。
直面著將整個寧國圍堵的水洩不通,似乎根本就沒有主攻和助攻區分的戰場來說,前有強敵後無退路的情況下,寧國守軍也充分表現出了他們及其強悍的抵抗力。
可以說是死守城池的情況下,他們瘋狂的對著城外的叛軍進行反攻。
這時候的他們也許抱著的想法就是:就算死也要拉一個墊背。
而在完全出乎徐達和常遇春預料的寧國之戰中,在這個當真是一切退路被完全封閉的情況下,對方最後的反撲卻差點讓兩人陰溝裡翻船。
在寧國之戰中,做為玩命將軍的常遇春極其意外的被流箭所擊中。
面對著這巴掌大的地方卻久攻不下,早已殺紅了眼燒紅了頭的常遇春表現出了他個人做為勇將虎將而輕傷不下火線重傷不離戰場的個人英雄主義作風,他咬著牙跺著腳生生把箭拔出來,隨後在早已破舊不堪上不遮風下不遮陽的破衣服上隨手撕下布條纏住傷口後,又重新步入了戰場。
這種做法就好像是我們看到的戰爭片的片段,一個軍隊的軍醫成天提溜個藥箱,滿戰壕的溜達,見那個兄弟受了傷就揪出布條先做緊急包紮。
只是常遇春不同的是,在他們這群五大三粗成天只知道張五喝六泡妞罵孃的大老粗麵前,這種即懂醫術又會看病的先生都是一群鬍子冒煙土埋半截的的神醫大夫,讓這些個半老徐娘攙扶的老傢伙來參加革命,怕是還沒幹仗,就得癱倒一半嚇到一片,而現在這種可以說是殺紅了眼殺劈了掌的危急時刻,哪裡還能拉出個正常的人類來個自己做一個緊急的瘡口包紮呢?
那不是和逼著張飛繡花逼著李逵跨欄,純屬扯淡的事情麼!
現在的情況只能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