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馥郁,明媚千華!
一襲紋繡桃花素紗裙的桃瑤臨軒支頤,凝眸望著院中綻得甚是媚豔的桃花樹,斂神幽思!
她本是白塵身旁一個低卑的起居侍女,從來不敢僭越奢求,對未來有任何憧憬。
月殿覆滅、親人遭戮,她以為能陪著他共赴黃泉即為永恆!
直到白塵在危急關頭,握著她的柔荑告訴她:“夭夭,等我!”他在她面前,從來都以“我”自稱,她從未曾聽他自喚過“本座”!
此生得你溫柔以待,夭夭雖死無憾!
在被白塵一記手刀敲暈之後,再醒來,就已身處囹圄。面前的人彪悍醜惡,比起心目中那個人的卓瑩拔萃,差了何止雲泥!
她抬頭看著滿臉淫笑的魁梧壯漢,心中痛如刀絞。眼前人不是意中人,身處地並非安寧域。
桃瑤淒涼一笑,毅然打定主意。即使拚死也要守住潔白身。
白塵說過,等他!
他從未失信於人,想必這次,也一定不會輕負與我!
看著惡魔越逼越近,雙眸悽楚的桃瑤全身顫如篩糠,蔥白般的玉指深埋進嫩肉裡,瞬息刺破了輕薄紅潤的肌膚,鮮紅色的血液順著手掌滴落在陰暗潮溼的地上,像是無盡的黑暗裡開出的一株株離枝桃花,刺目奪魄!
桃瑤垂死的掙扎,無疑於給雙目赤紅的魁梧壯漢增添了一份別樣的情趣,火熾的慾望滋滋在心頭瘋狂吞噬著僅存的人性與善智,他看著面前待宰的羔羊,從心底升起了一股油然而生的自豪感。
即使仙女,也不過如此吧!
李二狗不知道的是,當他充滿邪惡的步伐一步步攏近桃瑤時,屬於他的那道催命符也如他體內的熊熊*,急不可耐。
如鬼魅的人影從天而降,凌厲的眸子裡蘊含著滔天的怒意。
龍有逆鱗,觸之必亡。
是的,李二狗目無族法、以下犯上,最為不可饒恕的是他竟吃了熊心豹子膽,在白塵的眼皮子底下欲行苟且事。
對方,竟然還是白塵平生最在乎的人!
所以,李二狗的下場註定是身首異處。
“夭夭,我來了。”想起那日白塵俯身在她耳旁,溫雅喃喃道:“公子帶你回家。”
現在回想起來,溫柔如斯,宛如天籟!
……
“桃姐姐,你在屋裡嗎?”門外叩門聲輕起,莫含笑的鶯囀打斷了桃瑤的回憶。
桃瑤輕輕拭乾眼角的淚痕,臉上溢位一個璨爛的笑靨:“進來!”
莫含笑這小丫頭是桃瑤來到張月鹿——雲氏後除卻白塵、月殿原左護法君奈何外最為熟悉的人。
豆蔻年華美之不可方物,俏麗若三春之桃,眉梢眼角掩藏秀氣,更兼之有回眸一笑百媚生的魔力。
傾城傾國色,閉月羞花顏!不外如是。
一襲湘妃色羅裙夾帶著一股清馨香氣覿面而來,萬千綠雲如瀑散開,明眸皓齒間透著盈盈笑意。
“桃姐姐,你說你的名字是青霄哥哥替你取的,那麼‘桃瑤’二字有什麼講究嗎?”莫含笑將自己一張清淡如玉的俏頰掩在桃瑤的如墨青絲裡頭,她最近甚是迷戀桃瑤的髮香。
桃瑤沁著頭,頗為無奈地任她在自己身後為所欲為,思緒紛亂:“桃夭馥郁,明媚千華……”她輕吟著。
這八個字是白塵在月殿中第一次見到她時說的話,所以她的名字是:桃瑤。後來白塵說詩文向來講究個對仗押韻,就另添了八個字。
良辰有致,夫娶婦嫁。
“桃姐姐,你可知道,當初雲伯伯替我取名‘含笑’,是有寓意的。”得意之情溢於言表的莫含笑,纖手靈動地繞著桃瑤的一縷絲髮,嬌聲柔語道。
“咦?”桃瑤頓時來了興致,扭過頸直視著莫含笑靈動的黑眸:“我以為雲……雲伯伯收你做義女,你會尊他為‘義父’,沒想到你竟喚他為‘伯伯’,倒也有些意思!”
莫含笑不以為意地嫣然一笑:“桃姐姐,笑兒是雲伯伯從外帶回來的,他認我作義女全本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取名‘含笑’,意為‘哪怕荊棘霜劍,我自含笑待之’。”
“那你為何姓‘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