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塵不諳獸語是千真萬確的事情,可是他不能確定眼前這頭龐然大物是否能聽得懂人話。
面對對方傾巢而出的大舉進攻,不甘坐以待斃的喬峭只能過過嘴癮,沒想到此舉立即惹來了殺身之禍!
雖然……對方的殺招只是極為普通的一口濃痰,但是看起來它真的很噁心吶!
白塵看著距離喬峭越來越近的殺伐攻擊,寒星般的眼眸裡充滿了理智與冷靜,這個時候千萬不能自亂陣腳,行差踏錯一步便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三尺……兩尺……一尺……
就是現在!白塵伺機而動,信手飛速綽起身旁的一截枯朽松枝,強勁灌入源力,揮手就是一檔。
卻萬萬沒有想到,領頭毒蚺的那一口濃痰在與松枝產生了強烈的碰撞之後,那截松枝隨之化為了一縷灰燼。
王淵眼睛瞪的如銅鈴一般,張著大口望著眼前發生的極為匪夷所思的一幕,頭暈目眩!
“乖乖,沒想到這位蚺兄臺的起床氣如此嚴重,要是被人知道我鼎鼎大名的喬峭是被一口痰給打敗的,這要傳了出去,那我日後在江湖上還怎麼立足?”
怔了半晌的喬峭此際頭腦中一片雲霧繚繞,迷糊的很。可是他堅信自己不能被一條長相唬人的毒蚺……
他孃的,毒蚺也是蛇啊,假以時日江湖流傳出他喬峭曾經被一條長蟲給蔑視過,那他還要不要臉?還有何顏面對面曾與自己好過的隔壁阿花?
媽的,為了在阿花面前保持住哥往日英俊瀟灑、倜儻風流的形象,拼了!我還不信這條面目醜陋隨地吐痰的長蟲能有騰雲駕霧的本事不成?
挺胸抬頭,大踏步向前,屏神凝氣,手指毒蚺頭目厲聲道:“喂!臭蚺!有本事你跟老子單挑,別以多欺少欺負人,我喬峭要是皺一下眉頭,就跟你姓‘毒’!”
他這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舉動像是平地響起的一聲驚雷,驚得白塵二人目瞪口呆。
現在任白大少爺思維再如何活絡也跟不上喬峭天馬行空的出奇想法。
不約而同的是,現場原本低眉順目的群蚺聽到有人想不自量力挑戰他們老大的權威,皆紛紛歡快地開始搖頭擺尾起來,興奮到了極點!
看著面前手舞足蹈的群蚺,王淵情不自禁地嚥了一口唾沫,俯身在白塵肩頭低聲問:“雲兄,它們……它們這是在提前慶祝勝利,還是在舉行什麼戰前儀式?”
白塵半仰頭看著躍躍欲試的毒蚺王,無語的嘆了一聲,道:“我想它們可能是在做飯前禱告,聽說一些畜……異獸有餐前祈禱的習俗。”
王淵嗯了一聲,沉吟一會兒,又小聲問道:“雲兄,你的意思,是不是喬兄註定敗局已鑄?”
白塵徑直搖搖頭。
王淵大喜:“那就好。我觀喬兄吉人天相,定能逢凶化吉。”
白塵喟然一嘆:“我的意思是,他這次如無意外,必定屬於十死無生。你以為就憑他神師四品的修為能幹的過一個天階異獸?哦,還有一百多隻地階異獸和玄階異獸!”
聽著從白塵口內脫出的喪氣話,王淵本來笑逐顏開的臉色忽然變成了豬肝色,仿若被突如其來的一個晴天霹靂給劈中了腦袋,遲鈍片刻,才痛心疾首地上前一把摟住喬峭。
“喬兄,沒想到你們兄弟今日就要面臨生死局面,嗚呼哀哉!喬兄,你就放心的去吧,每年的今日我一定會置備祭品,再請芸香樓的花魁縹湘姑娘在你墳前仙舞一曲,以慰你的在天之靈,寄託我對你依依不捨的哀思。”王淵以袖遮面,傷心欲絕地哀嚎著。
面對王淵最為質樸純摯的兄弟情,喬峭翩翩然地顯露出了文化底蘊與學識修養:“滾!”
老子還沒跟人開打你們兩個二貨就玩命的拆臺,做兄弟不帶這麼挖苦與諷刺的。要不是素知這二人的品行為人,老子還以為你們要臨陣倒戈呢!
白塵心無旁騖地注視著老神在在的毒蚺王,他能感受到對方的強大氣場與可怕。白塵原本想乘著毒蚺王鬆懈之際集合全身源力一擊命中,擒賊擒王的手段說不上多麼高明。
可是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因為喬峭的意氣好勝,他的計劃全盤打亂,現在毒蚺王視他三人為甕中之鱉,白塵再想下手純屬天方夜譚!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目下已然到了生死存亡之時,白塵能觸測到毒蚺王對他們凜冽殺氣越來越熾熱,它現在不想過早下手的唯一原因,只因人家還沒戲耍夠。
一旦毒蚺王煩膩了貓虐老鼠的遊戲,那麼……屆時後果不堪設想。
最重要的是,這毒蚺王已經具備了一定的靈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