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可能會發生海戰,我軍只有些利於野戰的小炮,以往用過的千斤重炮每次使完便即歸還府庫,這回也是要用上的。」
「府庫內重炮火銃,兵器鎧甲,將軍任取!」
「哈,既然如此,後勤糧草就勞請支應了。」
縣令拍著胸脯道:「揚州如此富庶,供應幾千
人軍隊吃用還是不缺的,那些反賊對待士紳富戶,無不剝皮啃骨,讓他們捐一點救命用的錢糧,想來不會小氣!本官必會為你做主!」
範卓遠稍一計算,這麼一番出戰,自己至少不會虧本,若有繳獲,還能大賺,划得來。
說道:「既如此,縣父母希望我們何時出發?」
「範將軍最快能什麼時候?」
範卓遠自通道:「兵貴神速,今日便往府庫領取裝備,縣父母且先將戰船安排上便是。」
第二天,所有戰艦到位,總計五十艘,其中大半為商船臨時所改,因此還用了兩天改造炮位,搬運重炮上船。
而後三千五百軍士全部換上紙甲登船作戰,水上作戰紙甲更為輕便,相對於明軍當中廣泛使用的綿甲其實更利於作戰。
水戰範卓遠沒有直接指揮,從遍佈各地的彌勒教信徒中傳來的情報,可知這支農民軍核心也就是五千基本由原明衛所軍構成的部隊。
能使鳥銃,也能列陣作戰,其餘數萬人基本都是炮灰,用來消耗城內守軍彈藥和士氣。
範卓遠根據敵軍部署,先令一千長槍手與一千五百火銃手從長江西邊靠岸,在地方百姓的掩護下,躲入高資鎮中,悄悄潛伏起來。
而後令戰艦沿長江與運河行進,遠距離炮轟敵營數日,敵軍受到火炮壓制,又無力反擊,只能避開水路,往鎮江西南方向漸漸集中起來。
農民軍軍紀和士氣極差,越是集中,指揮也越是混亂。
這個時候,範卓遠令五百刀盾手與三百炮營下船,做出一副背水而戰的模樣,一步步朝白蓮教軍隊行去。
只留兩百炮營士卒與一眾臨時徵召而來的普通訊徒控制著戰船,靠著運河一字排開,重炮指向岸上。
這一支白蓮教叛軍將領大感詫異,區區八百人就敢進攻他們數萬人,真當他們是泥塑木凋。
一群將領叫囂著一舉撲滅這八百人,當即安排了數千農民軍朝著這八百人衝去。
範卓遠此時站在刀盾手中間,他身旁是實際指揮的刀盾營都司劉榮。
劉榮是四名都司中最沉默寡言的,此時轉頭看了眼範卓遠。
「將軍,敵軍衝殺而來,距離五百步,皆步兵,隊形散亂,可以攜帶虎蹲炮、子母炮待其進入五十步以內,以散彈擊潰。」
範卓遠微微張嘴,風迎面吹來,空氣中的味道進入口中,帶著許多混亂骯髒的味道。
正因為雜亂,則越說明對面衝來的大軍越是混亂。
他的耳旁聽到的聲音更加雜亂,便是喊殺聲也只是虛有其表,並無濃郁殺氣。
相反,自己身後肅然列陣的八百軍士,此刻雖然人人心跳加速,呼吸略顯急促,十分緊張,可始終穩定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