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腳下,最終留了五個衙役,兩個武衛,還有興和商行的大半武衛,興和商行的商隊掌櫃也沒上山。
他們心裡清楚自家的東西不是山上匪寇劫的,自然懶得上山糾纏。
倒是東明商行的掌櫃雖然滿臉慘白,到底還是讓兩個護衛攙著,順著山道往上走。
他家的貨,是真的被山上匪寇劫了。
“這,這位張校尉,行事雖,雖倉促了些,但,但兵,兵貴神速,屬實難得。”
“張校尉在廬陽府地界,那是,那是義薄雲天的人物,我看著,是個有擔當,擔當的……”
東明商行的薛掌櫃一邊行,一邊低語,也不知說給身邊的這些惶恐的護衛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前頭的曹捕頭手中提著腰刀,帶著幾個衙役,都是臉皮繃緊,和肖雲爭所領的武衛一起,遠遠墜在張遠他們那一隊武衛身後。
只是前面張遠他們的速度越來越快,若不是雪夜中多些光亮,他們已經跟不上了。
山道冰滑,曹參他們滿頭大汗,攀了五里多路,才看到一座山道邊的茅屋。
到茅屋邊上,木門洞開,兩個披麻布皮袍的身軀倒臥,脖頸間鮮血咕咕,一旁的幾個大陶罐安穩放著。
曹參做了十幾年捕頭,曉得這兩個山匪是放哨的,遇到人來,直接將那陶罐踢下山崖,罐子裡放著磷火等物會在砸碎時候爆燃,發出轟響。
銅鼓山這等地方本就易守難攻,只要訊號傳到山寨,匪寇將山道保守住,那真的是三五百人也攻不上去。
黎平縣縣衙幾年前剿匪,就吃過一次虧,傷損不少。
這一次,兩個放哨的山匪連踢罐子的機會都沒有,就已經被斬殺了。
“這位張校尉下手有點狠啊,都不留活口,問問山上情況的嗎?”
肖雲爭看看那山匪倒臥姿態,輕聲低語。
這是直接一擊而殺,根本連擒拿了審問一番的過程都沒有。
眾人再往上走,過三里地,山道微微平緩地方,三個山匪躺倒在山道旁的雪窩子裡,脖頸間的鮮血已經然後周圍丈許。
“一擊必殺,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夠狠。”曹參此時面上神色已經鄭重許多。
從廬陽府武衛的手段來看,是真的有本事,也真的敢殺。
這位張校尉來銅鼓山,是真的要攻山。
之前他還抱著一絲僥倖,以為張遠只是做做樣子。
“張校尉,張二爺,真仗義。”東明商行掌櫃看著那倒在雪窩子裡的匪寇,攥著拳頭開口。
這話讓肖雲爭和曹參兩人轉過頭。
“二位,二位大人也真仗義,今日事情過了,薛某定稟報東家,不讓武衛和衙門的兄弟們白白遭這一趟罪。”
薛掌櫃連忙拱手。
曹參轉頭看向山上,沉聲道:“銅鼓山的匪首郭常子當年在邊軍混過,有些手段,這崗哨必然不止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