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刀再次結著戰馬的衝力斬下,斬向少年的眉心。
“嘿……嘿嘿……”
建鄴連笑聲都無法一口氣發出了,他終究是傷的太重了,鮮血已經流逝了十分之三,一陣陣強烈眩暈感湧上腦海,險些令少年摔倒,但他仍然堅定的屹立在雪地上。
滴答、滴答、滴答。
建鄴的衣衫已被血液浸溼,寒冷的天氣也無法令血液凝固,可見他的血液已經沸騰到了何等地步。
少年不肯倒,固執的反抗,長槍又一次抬起,指向衝來的戰馬與士兵,他的熱血在沸騰,戰意在燃燒。
“殺、轟……”
孤軍奮戰的少年再一次衝進了戰馬群中,拖著疲憊的身體,僅靠意志力支撐著不肯倒,長槍橫掃,“轟”的一聲,砸在一匹戰馬的馬腿上,令戰馬前衝不穩,向前倒去,馬背上計程車兵隨戰馬前撲的慣性一樣向前撲去,染血的長槍瞬間出現在他的喉嚨前,目光驚悚計程車兵盡力在躲避,但仍然被洞穿了喉嚨。
“哧!”
這並不是殺戮的結束,反而是殺戮的開始,少年一腳踏在撲倒在地的馬首上,借衝反衝之力,膝蓋“砰”的一聲頂在長槍尾部,強大的撞擊力量令長槍“噗”的一聲,從士兵的喉嚨一穿而過,整杆長槍,全部被鮮血染紅。
下一刻,跳起的少年猛然掄動長槍,抽打在身旁計程車兵背部,巨大的力量將他整個人抽飛,落在雪地上,瞬間被凌亂的馬蹄踩成肉泥。
雖然少年快速將兩名士兵擊殺,本身卻也被一柄長刀砍在左臂上,如果不是他躲的夠快,恐怕整條手臂都會被斬下,與當日大宛城的門衛沙慕罕一個下場,不過少年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建鄴人在半空開始墜落,長槍架住前方斬來的長刀,腳再次踩在戰馬頭顱上,身體快速旋轉三百六十度,長槍刺出。
“回馬槍!”
草原旗手最常見,殺傷力最大的一招回馬槍如出洞的毒蛇,此中士兵的胸膛。
此時少年已經站在了馬背上,一腳將士兵踢下馬,同時抽出長槍。
“哧!”
少年左右兩側同時有長刀斬下,根本無法躲避,讓他不得不捨棄好不容易搶來的戰馬,身體平躺在馬背上,從馬腹處滑了下去,而後長槍猛然刺出,將士兵座下的戰馬刺上。
希律律!
戰馬因吃痛而開始發狂,“轟”的一聲撞在了前面的戰馬身上,令此地瞬間人仰馬翻。
“殺!”
少年再次大喝,他真的沒有力氣了,只能靠意志力強撐著身體不倒下,長槍刺出,又有三名士兵倒在了血泊中,血色將雪地染紅、融化,宛若一朵巨大的梅花在雪地綻放。
建鄴的勇猛完全落在了完顏屠的眼中,他已經被徹底震到了,以一敵百,這是真正的以一敵百,少年的勇猛出乎了他的預料,甚至……不敢相信。
面前的戰鬥依舊在進行,少年在戰馬的圍剿中縱橫穿梭,每一槍都會斬下一條性命。
“砰!”
當最後一名士兵倒下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足足一個時辰,少年將長槍倒插在雪地上,單膝跪地,槍下是一名被心臟被洞穿的完顏部落士兵,他還沒有死絕,目光死死的盯著與他四目相對的少年。
滴答、滴答……
少年的臉上不斷有鮮血滴落,有敵人的、也有自己的,他現在連抬起頭顱的力量都沒有了,只能與士兵四目相對,如電的眸子有些暗淡,大量失血已經讓他的生命力開始衰竭。
鏘!
拔劍之聲突然響起,完顏屠終於拔出了掛在腰間的長劍,他怕了,真的怕了,不僅怕眼前的少年,更畏懼那個離開的老傢伙,兄弟二人已經徹底決裂,如果此時不能將少年殺死,將來……他不敢去想了,因為未來代表的是絕望。
“完顏……”
戰鬥結束,西蒙終於轉過了身體,西源子已經哭暈過去了,被一名黑衣人抱在懷中。
“怎麼,你要阻止我麼?”
完顏的眼睛通紅,帶著瘋狂的殺意,轉頭看向西蒙。
“你做什麼我都不會阻止,我還想再問你一次,這麼……真的值得麼?”西蒙的眼中充滿了悲傷。
“……”
完顏不語,沉吟了片刻,才冷漠的開口說道:“值不值得都已經不重要了,有些事情既然做了就要做到底,不是麼?”
其實他的心裡已經有些後悔了,但卻不想明說出來,說完後,他終於下了戰馬,一步步向生機微弱的少年走去,他的眼角淌下了一絲渾濁的淚水,終於走到了少年的面前,抬起了手中的長劍,不忍的閉上眼睛,用力的刺了下去。
“兄弟,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