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也是一口西川話,說什麼“高粱地裡出槍桿”,難道,都是一個人?
不好說,西川人多得很……
“那個人就是跟著你們的老頭。”小孩兒說道:“你們來之前,他在這裡呆了好幾天,剛才看見他,好像很不高興,一副吃了癟的樣子。”
“就是那個老頭!”我只覺得後背一下子就涼了:“他現在在哪兒?”
“他知道陰差要來,當然要躲起來了,”小孩兒蔫蔫的說道:“剛才他回來了,看了看,一副挺失望的樣子,吧唧吧唧嘴,又走了。現在早沒有蹤跡可循了。”
走了……對啊,二姥爺不是在西川幾乎奔波了一輩子嗎?拿著西川話當母語說應該都沒問題……
這樣說來,二姥爺參合進了這些事情之中,比我想的還要早,甚至,是在養鬼師大會召開之前?
如果,那個帶著眼袋油子味兒的老頭,真的是二姥爺!
拿出手機翻弄想找到了二姥爺的照片給小孩兒認一認,卻一張也沒找到,對了,二姥爺,從來也不愛照相,我只看見了年輕的那一張,但是就算拿出來,差別也太大——連我也認不出來,那個英姿颯爽,長身玉立的人居然是現在的二姥爺。
“招靈的,是個老頭兒?” 耳釘聽了這麼半天,忙湊過來了,說道:“那個老頭兒是誰啊?”
“我也想知道。”我望著小孩兒,拿起了我身上的長生香囊給他看,繼續問道:“那個老頭兒,是不是也帶著這個東西?”
小孩兒掃了一眼,說道:“是啊,比你的舊多了,是藍色的。”
全對上了……二姥爺,根本就沒有去什麼崑崙山,而是留在了玉寧,還在伺機想要我的命……
何至於此,一個長生?
程恪當然早聽明白了,也沒說什麼,一隻手握緊了我,說道:“咱們可以順著這個線索來找,總能找到的,你不要急,我陪著你,看事情水落石出。”
我點了點頭,想起了那些個跑過來作死玩兒通靈遊戲的少男少女們來,既然他們沒有橫屍當場,那肯定是逃出去了。
不過,那些個少男少女們,出現的也太是時候了,簡直……跟被安排進來的一樣。
還是不對勁兒啊……
我回過頭,看著還在喘粗氣,完全是個驚魂未定的耳釘,問道:“耳釘,你既然進了那個擺著白蠟的屋子,你到底知不知道,那個招靈的人究竟是誰?”
“我不知道啊!”耳釘露出了一種十分懊惱的模樣來,說道:“一開始,我是想藏在了那個屋子裡面,但是在外面,就聞到了香燭的味道了,就是幹這一行的,所以覺得特別熟悉,心裡肯定納悶啊!這不就推門進去了,一眼就望見了那個巨大的招靈陣,我當時心裡就更疑惑了啊,怎麼除了我讓那些學生們玩兒的鬼排隊,這裡也有個招靈陣?
想不出個所以然,就看見裡面影影綽綽的有個人影,我是生怕那個人影不是什麼好餅,就這麼著給跑了可不好,這才迫不得已,沒來得及叫你們,才撲過去想看看誰敢在我這裡鬧么蛾子,可是還沒撲到,那個人影那麼一閃,就不見了。
我沒辦法,剛要過去找你們一起想辦法,你們說那廝缺德不缺德?結果不知道貓在了哪裡,上來就給我來了一擊悶棍!你們看!”
耳釘挺委屈的低下頭,把黃毛給分開了:“瞧瞧!”
果然是有被什麼東西打過的痕跡,頭皮上面腫的跟個小饅頭一樣。
怪不得當時沒人能找到了耳釘呢!
“後來你在那個屋子裡面尖叫了起來,”我望著耳釘:“你被打暈了之後,又醒過來了?”
耳釘忙點了點頭,拍拍自己的胸脯,說道:“幸虧了哥有優良哥的抗擊打能力,怎麼能一悶棍就被打倒了?哥當時就想著,壞了,這個屋子裡面闖進來了壞人,你們還不知道呢!我擔心你們呀!這不是,為了保護你們,我冒著再被打一悶棍的危險,大聲的給你們報了警!”
我滿頭黑線,當時完全是個垂死掙扎的求救好嗎:“救命呀!我崴了泥啦!”
“嚯!”祝賀倒是被耳釘的離奇經歷說的一楞一楞的:“這個大哥,真是身殘志堅啊!”
“去去去,誰殘了!”耳釘跟趕小雞似的將祝賀給趕到了一邊去,接著說道:“當時你們怎麼知道,我那個環境多麼的惡劣,我簡直就是被逼上了懸崖邊上的一匹孤狼啊!那傢伙……只聽我一聲清嘯……”
“說重點!”我不耐煩了:“你醒過來了之後,看見過了那個擺招靈陣的人沒有?”
“當時我被束魂索給倒掛起來了。”耳釘一看眉眼高低,這才說道:“大頭朝下,沒看清,淨顧著喊你們了。”
“程恪去救你,結果陷入了鏡子的結界裡面……”我望著程恪:“對了,你也是鬼,沒感覺到了招靈陣?當時是怎麼回事?”
程恪答道:“因為現在有陰陽御鬼之術,所以為了保證對你的忠誠,一般的招靈陣我是根本感應不到的。那會兒聽見了耳釘的聲音,我才看出來,招靈陣在那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