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人形成了五個方陣,四個方陣佔據四個角,而他的中軍,則居中策應,僅有的數百騎兵,被他用在了對付廣水城內出擊的任曉年所部之上。
這個方向之上,也是他唯一留下的一條通道,好方便他的騎兵進出。
從反應和臨戰的佈署上看,徐勇亦算得上一個有勇有謀,當機立斷的大將之才了。
梁晗的騎兵輕而易舉的突破了南軍的寨牆,沈立志一馬當先衝進了對方的大營,但馬上,他們就寸步難行了。
熊熊燃燒的大帳,胡亂堆集的車輛,石頭,土壘,拒馬甚至於糧食袋子,跑得快的幾個騎兵剛剛仗著精妙的騎術繞過了面前的障礙,下一個卻又突兀地出現在他們面前,猝不及防之下,戰馬摔倒,人也跟著栽下來。
所幸的是此時馬速不快,這些騎兵還能仗著身手靈活避開被戰馬壓住,被同伴踩踏的噩運,但人雖然爬起來了,馬卻倒下了。立時便由騎兵變成了步卒。
“全體下馬!”沈立志大致觀察了一下營內的形式,立即明白想利用騎兵速度衝擊對手的願望是落空了。“準備步戰!”
而在另一側,徐勇麾下數百騎兵,卻是對著任曉年所部猛衝過來。
“放箭!”看著洶湧奔來的騎兵,便是膽大如任大狗,也是臉上變色。無他,通道太窄了一點,這些騎兵沿著這條通道狂奔而來,他們固然沒有閃躲的餘地,可是唐軍也是無法及時散開。
弩箭嗖嗖飛起。
南軍騎士連人帶馬,霎那之間也不知中了多少箭,但靠著慣性,仍然向前猛衝過來,一頭扎進了唐軍人群之中。
支起的長槍發出啪啪的脆響之聲被一一折斷,持槍計程車兵筋斷骨折倒在了地上。
後面的戰馬縱身躍起,猶如泰山壓頂一般地落了下來,人在空中,已是連挨數箭,刺出去的長槍將馬腹穿出一個個的窟窿,但上千斤的戰馬這樣壓下來,仍然無可匹敵。
所幸的是,連線數次之後,敵人的戰馬速度也終於被延遲了下來。
任大狗的部下,也終於抓住了這難得的時機,散開躲避到了障礙之後,開始用弩箭對付這些騎兵。
但他們仍然面臨著一個難題,如果讓這些騎兵衝出去,然後從他們的屁股後面兜回來,他們的妥妥的要被**花的。
“封住他們,兩翼出擊,封住他們。”任曉年隨手將撿到的一支長矛擲出去,將一名騎兵擊下馬來,回顧左右,大聲吼道。
葛彩山一般的體形出現在了任大狗的視野之中。
兩手高舉大刀,小跑向前。
實際上,這已經是葛彩最快的速度了。
而他的對面,一匹戰馬也正奔來。雖然速度已經下降了很多,但在普通士兵的眼中,這仍然是無可抵擋的。
畢竟上千斤的戰馬跑過來的力量,是個人都無法抵擋。
這就像一個一百斤的正常體重的人,與一個兩百斤的胖子來上一下的話,胖子不會感到什麼,瘦子絕對會倒跌出去,說不定就是一個四仰八叉的下場。
“小心!”任曉年大叫。
“葛彩,躲!”那是秦疤子再喊。
“小彩,不要命了!”這是劉元在怒吼。
葛彩充耳不聞。
兩手握刀,重重劈下,正中馬頭。
馬頭自從中間一分為二,葛彩身體劇震,整個人向後倒去,大刀也脫手飛出,當真是跌了一個四仰入叉。噹的一聲,頭盔嗑在地上。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匹幾乎被劈成兩半的戰馬。便連後方的南軍的騎兵也不由自主地勒停了馬匹。
下一刻,葛彩卻是又從地上爬了起來。
從地上隨意撿起一把大刀,重重地往地上一杵。
此時,大家才看到,她的雙手在流血,她的口鼻也在流血,便連耳朵,眼睛裡也有絲絲血液滲出。
“再來!”她瘋狂地嘶吼著,頭盔跌倒在地上,滿頭的長髮披散下來。一手挽住這些隨風飛舞的頭髮,另一手將刀往自己面前一拉,腦袋一甩,唰地一下將頭髮切去大半。
“讓我來!你個瘋婆娘!”劉元邁開步子,飛快地向著葛彩跑去。
“放箭,放箭!”任大狗的腦子卻在一滯之後迅速地清醒了過來,手指著那條通道,吼道。
箭如飛蝗而起。
南軍騎兵倉皇而回。
他們,是真被嚇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