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亞東苦笑,“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平心而論,他是希望顏瑋嫻能跟著去香港的,最好就在那邊住下,他娘太喜歡這姑娘了,即便語言不通,也總願意拉著她嘮嗑。但心裡又很清楚,這樣下去容易出問題。
至於什麼問題,顯而易見:如果他娘就認定了這個兒媳婦怎麼辦?
那他娶還是不娶?
“放心吧,我陪阿姨在京城玩幾天後,就回海藍,不會跟著你們去香港。京城我也是第一次來,想看看。”顏瑋嫻笑了笑,她是一個很聰明的女人,如何不明白眼前這個男人心裡在想什麼?
說實話,她其實是有機會的,透過一個新年的時間,她找到這個男人最大的弱點——孝順。
顏瑋嫻有種感覺,如果阿姨真的喜歡她,以至於認定了她,這個男人至少有七成把握會娶自己。
可是……她卻不願意這麼做。
這個世界上有兩種女人,一種願意耍心機,一種不願。後者並非不會,只是單純的不願。
她想,她應該就是屬於後者。
她知道這個男人愛的不是自己,所以,即便阿姨現在就逼著他們結婚,即便這個男人答應了,她也不會同意。
如果愛他,就不應該讓他恨自己,不是嗎?
“嗯。”李亞東點點頭,知道這姑娘早就洞穿了他的想法,也沒有矯情的去解釋什麼,只是笑著說,“到時我讓人提前買好機票,內地的火車我不知道你坐過沒有,但最好不要嘗試。我去機場送你。”
“好。”
顏姑娘笑了笑,心說:其實這樣也挺好。
……
京城可以遊玩的地方就太多了:天安門、故宮、八達嶺長城、北海公園、頤和園、盧溝橋、十三陵、天壇公園、香山公園、覺生寺、白龍潭、十渡風景區、周口店遺址、龍慶峽、大觀園、什剎海、妙峰山、石花洞、京東石林峽、仙棲洞、金海湖、白河峽谷、珍珠湖、玉渡山……
數都數不完。
接下來的幾天,李亞東便帶著一家老小,開始了悠閒自在的爬山玩水。為此,還專門買了部海鷗牌相機——這可是絕頂稀罕的玩意兒,不吹牛的說,八十年代在旅遊風景區裡,你如果脖子上掛著一部海鷗牌相機,那絕對比在街頭裸·奔的回頭率還高,是個人都想湊過來套個近乎——目的是為了入個鏡,哪怕最後照片他們根本收不到,依然樂此不疲。
甚至從某種意義上講,在這個年代,如果你能擁有一部海鷗牌相機,那你就離“十萬元戶”,不遠了。
殊不知,李吉利就是靠這個起家的,八十年代初砸鍋賣鐵買了一部相機——估計還不是“國紅”海鷗牌的。到處給人拍照,短短几年,便賺了好幾萬,有了資本後,才弄起“北極花”冰箱。
李亞東才發現,這個年代的京城其實還挺好玩的,破破舊舊的,卻保留著幾分自然之美。
就譬如在北大隔壁的圓明園裡的那片福海中,你敢相信嗎,他們弄了兩條船劃下去,結果上來時,多了兩船魚——四五斤一條的大鯉魚啊,可勁兒地往他們船上跳,也沒人惹它們,像吃了興奮劑一樣。
大部分都放生了,單是提回去的一小部分,就著實美餐了好幾天。
一行人玩了四五天,大家都挺開心,包括趙志強也是一樣,愈發覺得跟著小舅來首都,是一個無比明智的決定。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快樂旅行只剩下最後一天了。
因為,蔣騰飛那邊已經幫他聯絡好了學校,也替他找好保姆和看守人——一個外號“生畜”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