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嵐能感受到身後灼熱的視線,他大概能猜到是誰,但他只想說張慶回想多了。
這鼎這麼大,只要往裡面放入足量的血,是個張家人都能引起大殿震動,區別只是江嵐放的血更少罷了。
他一想到要是沒有他,小哥要自己一個人放入足夠引起大殿震動的血,那麼小的孩子放那麼多血,他就心疼。
鈴聲、鼓聲、奇異的尖嘯聲經久不息……
殿內人慾望繁雜心思不明,殿外人卻再次為家族獻上了忠誠。
他們堅信著三千年的聖嬰會讓張家長久不衰,卻未曾看到那個孩子此時只是怯生生地抓著江嵐的衣袖,眼角淚跡未乾。
族祭結束,江嵐剛把小哥送回去還來不及給他重新上藥包紮,就被人帶走了。
走之前匆匆的安撫了一下心有餘悸的孩子,江嵐就被矇住眼捆了手帶到了地牢深處。
一路走來耳邊除了腳步聲再沒有別的聲音,但鼻尖的血腥氣卻越來越重,到最後濃重到讓江嵐都有些作嘔。
石門開了又關的聲音響起,帶他過來的那個人也離開了,這裡只剩江嵐一個人。
按理來說是這樣的,但江嵐覷了眼小地圖,兩個熟悉的小紅點明晃晃地掛在上面。
他挪了挪身子,對著小紅點的方位跪了下來,膝蓋砸在地面上發出一聲悶響。
族長冷哼了一聲,“你倒是乖覺。”
“把眼罩摘了吧。”
江嵐三兩下掙脫手上的繩子,摘下了臉上的眼罩,眼罩摘了後他也沒亂看,迅速地低下了頭。
“自上次墨脫之行歸來,你便被半軟禁在了族內,為什麼?”
江嵐語氣恭敬,“聖嬰一事茲事體大,不可有洩露風險。”
族長居高臨下地看著乖順跪在地上的人,語氣冰冷,“你覺得什麼人能夠最好的保守秘密。”
“死人。”江嵐秒答,我太懂這一套了,我猜你下一句要說,那你怎麼還能活著。
“那你又為何還能活著。”
看吧,毫無新意的問話,笑死根本嚇不到我。
我能活著當然是因為我有價值了,當然是因為你承擔不了殺我的風險啊。
理是這個理,話不能這麼說,江嵐姿態不變,垂眸道,“族長寬宥,讓我肩負教養聖嬰之責,將功贖罪。”
主要是把江嵐困在族內,不能把小哥的身世洩露出去,他們那小院監視的人可不少。
江嵐出任務身後都是跟著人的,看的嚴嚴實實的。
“將功贖罪?”族長語速很慢,近乎一字一頓,明明語調平靜,卻有種怒氣在裡面。
江嵐自然聽出來了,他低聲應是,下一秒破空聲襲來,江嵐背上多了一道撕裂的血痕。
連皮肉都被帶離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