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幻蕪看了看被層層疊疊的床幔遮住半點也看不到的羽族公主,這算哪門子祝禱啊?
她看遨一臉肅然的樣子,硬起頭皮開始跳舞,很快,大殿裡就滿是沁人的香氣。
有點像交趾國的蟬蠶香,不過嘛,是加了料的。
幻蕪這具身體沒別的本事,什麼都能入,就是面對這種小兒科的致幻藥物,瞬間就成了銅牆鐵壁。
不過既然別人都給了魚鉤了,自己不裝著咬一口,這戲就沒法看了啊。
幻蕪越跳越慢,兩眼漸漸無神,直至呆立不動。
遨放下月琴,可是琴音並未停止。他走過來,拉起幻蕪的一隻手,挑挑揀揀地似乎選中了食指,然後拿起一把鋒利的小匕首就要割下去。
“定!”幻蕪演不下去,這傢伙竟然要割我的手指!
出於強大的自我保護能力,幻蕪在小玄飛出袖口之前,就伸出手指戳在了遨的眉心。
這回兩眼無神呆立不動的換了人了。
幻蕪不敢浪費時間,直接走向公主的臥榻,掀開床帳。
公主一身白衣躺在中間,就像睡著了一樣,金色的長髮像海藻一樣鋪開。即便閉著眼,幻蕪也能想象她醒著的時候定是一個容顏嬌美至極的女子。
幻蕪扒了扒她的眼皮,很好,眼珠還在。
診脈摸骨,並無什麼特別,就是一個陷入沉睡的人而已。
她伸出兩指,點在公主的眉心,閉上眼細細的探查起來。
咦?沒想到她竟然正在做夢。
夢中的女子還是個小小少女的模樣,此刻的她正在蹲在地上看著什麼東西。
那好像是個人誒,幻蕪走進了幾步,就見小女孩樣貌的公主正在給一個昏倒在地上的小男孩喂水。
小男孩衣衫襤褸,臉上也沾滿了灰,額角還有傷,血跡都乾涸了,將額間的鬢髮都黏在一起了。
小女孩喂完了水,搖了搖他,地上的人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她歪著頭想了想,然後費勁的撕下一小塊衣襬,沾溼了以後輕輕地擦去小男孩額上的血漬。
幻蕪看著小女孩,見她一臉認真的模樣,也蹲下來,跟她一齊看著小男孩。
夢境裡也不知過了多久,場景變幻,小男孩已經醒來了,他似乎在跟小女孩道謝。
小女孩一臉驕傲的神色,卻並不讓人討厭,反而覺得她神采飛揚,明媚如晨間初綻的山茶。
小男孩走出幾步,又跑了回來,他鼓起勇氣拉起小女孩的手,將她的手抵在自己額間,憋紅了臉憋出一句:“等我!”
場景再次變幻,公主已經長成大人模樣,她騎在馬上,似乎是在巡視軍隊。忽然間,她的眼神凝住了,幻蕪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只見她瞧著一個士兵模樣的男子,微微皺著眉。
那個男子似乎掉了什麼東西,他彎著腰在地上找著,然後從地上拾起一條掛墜模樣的東西,好像是用皮繩串起的幾枚犬牙之類的東西。
幻蕪記得,那個小男孩脖子上也掛著這樣一個掛墜。
他撿起掛墜,拍了拍上面的塵土,然後笑了起來,眉目清朗,溫潤如玉。
轉身的一瞬間,他的額髮被風揚起,露出額頭的傷疤。
是那個男孩?
幻蕪回頭看了一眼公主,見她也笑了起來,眉眼彎成好看的月牙。
公主素手一揮,馬鞭輕揚,身下的馬兒便朝著那個男子離開的方向奔去。
她是直接就去追人了嗎?真是個……特別的公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