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畢竟本尊還在這呢,幻蕪看著那籠罩在山頂的黑雲,使勁往遠處奔,儘量跑遠。
既明看著她那樣子,恍惚間好似看到了曾經也在這天道懲罰下驚慌無措疲於奔命的自己。
雖然他不會死,但身受雷劫,皮開肉綻的滋味,卻生不如死。
身子一輕,幻蕪被既明提著後領飛上半空,迅速遠離了那座山頭。
幻蕪對這種姿勢感到萬分不滿,但“轟隆隆”的雷聲已經在身後響起,然後越來越大,震得幻蕪的耳朵“嗡嗡”直響。
幻蕪捂著耳朵,連眼睛也不敢睜開,但一道一道的銀光還是能透過眼瞼炸在腦中。
她的心砰砰直響,比“噼啪”炸響的雷電聲輕不了多少。
萬幸的事,那雷聲並沒有追著自己來。
既明忽然停下來,幻蕪也落了地。
既明回頭看著遠處雷電交加的那處,看了幻蕪一眼:“你真的只有三百歲?”
幻蕪一邊哆嗦一邊點頭,白著臉看著雷劫劈下。遠遠望去,那山頭整個都在冒著黑煙,火光熊熊燒著了大片山林。
天譴就是這般威力。幾道雷落下了?幻蕪數不清楚,她只清楚,如果真的讓自己挨,三道雷下來她就死定了。
緩緩地鬆了口氣,可內心深處卻泛起更多的憂慮。那天劫怎麼辦?長絕他……要怎麼辦才好?
幻蕪一臉憂愁,沒發現既明也正在打量著自己。
幻蕪沒注意,他可注意到了,那雷劈的不止是那棵被他用了咒術的樹,而是整座山都遭了雷。
薈明的這個小徒弟,還真是有趣得緊。
“我有件事想問你。”既明剛走出兩步,就聽見幻蕪的聲音響起,剛剛還怕得要死,這會兒的聲音卻十分平靜。
既明挑眉看著她,等待著她的下文。
“翾飛的血咒是不是你教給他的?”幻蕪一邊撫著自己手指上的傷處一邊問,就是這個傷口讓她覺得腦袋裡有什麼東西串在了一起。
翾飛?這個名字……既明似乎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誰。
“是啊。”他十分爽快地就承認了。
幻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那祭司殿搞出來的那些事也是你告訴陸離的?”
既明點點頭:“差不多吧。”
幻蕪看著眼前這張笑意盈盈的臉,一種深切的寒意爬上後頸:“睡魔也是你的傑作?”
“那個傢伙啊……不是,那只是個陰魂不散的傢伙,因人的惡意溜出來罷了。”
“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究竟有什麼目的?”幻蕪死死地盯著他,眼裡透露出來的情緒既明十分熟悉。
那是一種憤怒、驚恐與懷疑交雜的眼神。
既明自嘲一笑:“翾飛想喚醒公主,問我有什麼法子,那我就告訴他咯;陸離想要獲得更大的權勢,問我怎麼辦,那我就教他方法……就這樣。”
幻蕪搖了搖頭:“你會做這麼吃力不討好的事?”
“不然呢?你覺得我能在這件事裡得到什麼好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