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想笑,但臉上卻先露出了恍然的表情,已經好久沒有人敢這般靠近他了。
他遇到的那些人,不是怕他就是厭惡他,不是躲著他就是想殺死他,即便是他最親近的人,也棄他如芻狗。
有誰如幻蕪這般纏著自己的時光,是多久之前了?
好久好久了吧,久到他都恍惚了。
可那又如何?他已經不再需要這些了。
眸色瞬間恢復了之前的幽深:“我是有辦法可以避過這雷劫。”
“我就知道你有!”
“我又不是救苦救難的佛陀,我幫你可以,不過我可不能白幫。”
“明白明白……你想要啥?”幻蕪怯怯地看著他。
“還沒想好,你就記著你欠我一回就行。什麼時候要你還,我自然會來找你的。”
幻蕪看著他那張陰險狡詐的臉,默默吞了下口水。
跟他這樣的人交易,必定沒有什麼好果子吃,可現在顧不了那麼多了。
陰雲堆積,漸漸變成黑色,已有銀龍在雲層間若隱若現。
幻蕪急得要死,但既明還是悠然自得的樣子,揹著手在山間左看看右看看。
他在一棵高大的槐樹前站定:“你多大了?”
雖不知他為何這麼問,但幻蕪還是老實答了:“十九。”
既明:“……從生出靈識開始算起。”
“三百來歲了吧。”
既明撇她一眼:“那這棵樹就足夠了。”
幻蕪一頭霧水,還不等她說話,既明就抬起手伸向幻蕪的頭頂。
幻蕪下意識地躲了一下,一頭青絲就散了下來,頭頂的銀簪已經握在既明手中。
“我的……哎!”既明動作很快,抓起幻蕪的手就用銀簪在她的手指上紮了一下。
既明沒有用符紙,直接用她帶血的銀簪在樹幹上寫寫畫畫,幻蕪仔細看了,這符她沒見過。
符畫完了,既明舉著簪子,轉過頭看她。幻蕪下意識地捂手,就覺得頭皮一痛——“嗷!”她的頭髮被既明拔了幾縷。
既明看她那個樣子,臉上不由自主地掛上了得逞的笑意,看得幻蕪又是一陣惡寒。
他把那幾根頭髮纏在簪子上,然後往樹幹上一按,幻蕪也沒見他使多大力氣,那支簪子就深深地沒入樹幹裡了。
黑雲越來越近,幻蕪緊張道:“這就完事了?”
“本來還有幾個步驟的,”既明甩著袖子就下山了,“但現在條件有限,只能如此了。”
幻蕪趕緊跟上,沒見到樹的四周已經泛起一圈圈黑色的氣息,像樹藤一樣攀在槐樹上。
既明直接將馬車也棄了,帶著幻蕪步行。
幻蕪明白了他的意思,這是找了個年歲修為跟自己差不多的代替品,替自己挨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