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三千又問道。
“啟元朝廷的諜報組織,情報能力遠在我們西河之上,比北疆跟西蜀都要強出不少,霍思遠霍將軍負責西河州的情報探子,沒少在羅網身上吃虧。就是擔心會暴漏公子身份,所以在啟元境內一直都沒有把公子的近況跟將軍彙報,若是將軍知道公子現在已經是知命境界,恐怕又要高興的破戒喝酒了。”
“霍將軍又是誰?”
木三千笑笑,自己從帝沙覆滅之後被掌教師傅帶上武當,對遠在西河的外公根本就沒什麼瞭解。
“公子至今都沒回去過西河州,所以對將軍的事情瞭解不多。安將軍有一個女兒,兩個義子,女兒就是公子您的母親,帝沙的王妃,兩名義子分別是霍思遠霍將軍跟安春秋安將軍,兩人也都是聲名顯赫的名將,是安將軍的左膀右臂,等公子回到西河州之後一定要多跟兩位將軍走動,日後有他們輔佐,公子做起事來定然能省心很多。”
木三千是安渡山唯一的外孫,日後的西河州在紅衣看來定然也要讓木三千來執掌,於是言語間就已經開始為其出謀劃策多有進言了。
“前提是得我能有命活著才行。”
木三千長舒了口氣,這不正是他連日來焦躁不安的原因麼。
既然啟元有羅網這般強大的情報組織,為何關山海死了廣陵王那邊都沒什麼反應,太安城更是毫不知情一般。
如果他們知道,卻裝作不知道,唯一合理的解釋就只能是自己目前還得好好活著。
至於活著是為了東海武道武道會的事情還是其他,木三千就猜不出來了。
“公子自然會活著,而且會安然無恙的活著。”
紅衣說的極為堅定。
“有安將軍在,公子就不會有事。”
木三千沒有說什麼,他不覺得紅衣這麼說是要寬慰自己,不管是外公,還是自己的兩位師傅,以及山上的幾位師兄弟,甚至那個跟自己年紀相仿的師侄,他們都不會眼看著自己出事。
接下李顯的武道令是自己的任性,在西蜀幫了東皇太一,是任性,耗費心力去修本命劍,也是任性,在藏劍山莊藉著傳令使的名頭把葉凝扶上了莊主的位置,還是任性,所有的任性都不過是木三千想要復仇而已。
木三千無數次想過假若有一天能把劍抵在李顯的脖子上,他會跟下令覆滅了帝沙的李顯說點什麼。
說:老賊想不到你也有這一天吧!顯得太匪氣,說:你可對得起帝沙那些千千萬萬死去的冤魂!顯得太裝。自己的仇恨全都是因為父皇被迫戰死,是因為師傅不願丟下帝沙那些死去的靈魂。自己沒有那麼多的悲天憫人,也沒有那麼多的正義凜然。
一劍砍了算了,然後告訴所有人,做錯事,總是要還的。
既然你當初沒有殺了我,那我就要用你的腦袋來告慰父皇與師傅。
可是然後呢,就算自己能一劍殺了李顯,跟自己有關的人也會被別人仇視,然後牽連進去。
仇恨如鯁在喉,卻又不願因為自己再招惹更多的禍事給別人。
“真他孃的憋屈啊。”
木三千罵了一句之後竟然蹲在地上哭了出來。這一哭不要緊,紅衣直接慌了手腳,心想安將軍就你一個外孫,不疼你疼誰啊?至於感動的都哭了?
木三千這一哭惹得寧老頭養山哲都從馬車裡出來了。
“怎麼了這事?練個劍還能練哭了?”
一個大男人抱著一把長劍蹲在官道的亭子裡嚎啕大哭,這稀奇的一幕可真是少見,連在官道上往來的那些人都給吸引了注意力。
“一個大男人還哭呢。”
“就是就是,也不羞的慌。”